你因與淑妃不和,處處為難天璣公主。你尚且不饒小輩,何怪小輩不饒你。”
“你若是覺得跟著我範勖沒盼頭,大可與我和離,我範勖沒有輕賤到這種地步。”
“你想要的榮華富貴風光無限,我給不了。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教書育人,浴乎沂,風兮舞雩,詠而歸,我不覺得窩囊。相反,樹人之業,我覺得很高貴。”
末了,範勖看著拂明長公主,問道:
“你可還記得我們曾是兩情相悅,我曾愛過你,在我們都風華正好的年紀。”
說罷,便轉身離去,再不回頭,不管身後的拂明哭得如何撕心裂肺。
這件事也成為帝京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人們直道天皇貴胄不過東市潑婦,可憐司業,尚了位母夜叉,哪像丞相,與天璣公主恩恩愛愛。
此事被有心人拿到帝面前去,多疑如帝,立刻警覺起來。
本因著姻親的關係,加之謝玿的確能力非凡,為人稱讚,帝又自信於天璣,對謝玿不再防備。現如今,謝玿之重竟可以威脅到天子的妹妹,宗室貴女拂明長公主,不禁令他汗顏。
帝心中升起不安,立刻喚來何公公,與之低語一番,何公公了然,領命退下。
翌日早朝,在何公公的授意下,侍御史出班奏報,直指謝玿,言辭激烈痛斥謝玿身居當軸,勢壓宗室,拂了長公主的顏面,請陛下嚴懲。
帝故作驚訝,隨即面容嚴肅地看向謝玿,問道:
“謝愛卿,可有此事?”
聲音不怒自威。
謝玿低眉垂首,似乎預設了此事,帝的眉頭尚未舒開,剛一張口,一旁的太子熠便捧手道:
“陛下,兒臣有奏。”
皇帝瞅了眼自己的兒子,開了尊口:
“準。”
太子看了眼斜下面的謝玿,他依然視線下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皺了皺眉,為之辯解道:
“陛下,此事大體如侍御史所言,然其中緣由,卻是長公主心高氣傲,率先發難於天璣公主。言辭刻薄,步步緊逼,謝卿迫不得已,出言相護。
依臣所見,謝卿此舉,不過是維護妻子,試問妻子見辱,在場諸位都要坐以待斃嗎?二來天璣公主亦是皇室宗親,此一來維護天璣公主,二來又可保全長公主長者的顏面氣度,不叫他人詬恥。
是以臣以為,謝卿此舉,實為顧全皇室顏面,應是有功。然而侍御史卻將此後隱情隱瞞不報,以矇蔽聖聽,又是何居心?臣請以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侍御史聞言驚出了一身薄汗,看著太子微躬的身影倍感惶恐,跪伏道:
“臣冤枉啊,陛下!”
一個說拂了皇室顏面,一個說護全皇室顏面。
帝帶著幾分驚訝看著莫熠,太子平素在朝堂上鮮少駁斥他人,只是發表自己的觀點,今日怎麼……
不過,帝確實不清楚其中緣故,聽到是拂明為難天璣在先,帝心中的天平便偏向了天璣。
帝一下便想到了當年拂明與淑妃有積怨,現下拂明竟是為難他的女兒,帝心裡對這個妹妹所受委屈的重視便淡了些,罪有應得不是?
然而縱知其中原委,縱知是拂明無禮在先,謝玿拂了長公主顏面、威脅長公主一事非假,帝作為莫氏宗室的家長,亦是這天下的家長,自然要對謝玿“小懲大誡”一番,順帶敲打敲打謝玿。
“既然是長公主失禮在前,丞相所為倒也情有可原。長公主賜金撫慰,至於丞相,”
帝頓了一息,思忖了一番才道,
“丞相身為百官表率,自當躬親竭力,忠於皇室,忠於天下。今造次犯顏,降秩削俸,侍中宋益,暫代其職,行中書令,兼尚書令,謝玿仍權六部,與之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