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璣一陣,臨行前,天璣叫住他:
“阿耶。”
帝回頭,天璣眼角滑落一滴淚,道:
“我愛他。”
帝心中五味雜陳,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帝走後,謝玿在床頭坐下,面上帶著慍色,道:
“莫嫄媗,你便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如此作踐自己的身份嗎?我是男子,天大的事也落不到你頭上,何況你是公主,是天下的君,你竟為了一個男人,如此踐踏自己!”
“你可曾想過後果?若你……有多少人愛你的人會悲痛欲絕?便只為一個男人,值得嗎?”
謝玿是真的生氣了。
天璣頓感委屈,她伸出一隻手,拉了拉謝玿的衣袖,道:
“我不是故意的。”
她確實不是故意尋死,她本意主要去尋陛下,不料途經湖邊,冥冥之中彷彿有人推了她一把,她驚呼一聲便載了下去。
“謝玿,你信我好不好,我不會再騙你了,不會再傷你的心了,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謝玿不忍,嘆了口氣,神情複雜道:
“太傻了太傻了,壓根就不值得。”
謝玿拂開天璣的手,要她好生將養,便退了出去。
站在屋外,寒風讓謝玿的思緒清晰起來,他料想陛下不會再將他外放,為了天璣公主。只是對天璣而言這代價太沉重,謝玿自覺不值得。
不過,他早先想的用公主牽制陛下,現下看來確實可行。
在政治這盤棋上,人人皆棋子。
翌日,帝收回了此前的聖旨,但鑑於謝玿護駕不力,且屢犯禁制,降為尚書左丞,罰俸半年,又厚慰天璣,要求謝玿好生照顧公主。
謝玿領旨謝恩,擁護謝玿的朝臣此刻也無話可說。
丞相榮光一夜打破,朝內一片唏噓,那些平時畏於謝玿權勢,又覬覦改革之人,立刻露出兇惡的面貌,謝玿一日之內被連參四本。
太子與大理寺卿及一眾心向謝玿的朝臣力保,此事才被揭過。
走出朝堂,謝玿微抬頭望天,忽笑了笑,只要他還在京城,就一定有一片天空是屬於他的。
謝玿與前來慰問的同僚一一告別,行過宮道,遠遠見一禁軍打扮的人站在一旁,朝他這邊張望,似是在等人。
待謝玿走近,謝玿認出此人正是昨日的禁軍統領。
謝玿瞥了他一眼,見他看著自己,便點頭示意,隨後徑直走過他身旁。
那青年忽然喚了一聲“丞相大人”,便又趕到謝玿面前。
謝玿看著眼前的小青年,見他紅著臉,兩隻手侷促不安地搓了搓,才壯著膽子開口道:
“丞相大人,我叫禤蔚,字誡中。”
謝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知這小青年要幹什麼。
小青年佯咳一聲,嚴肅開口道:
“大人,禤蔚仰慕大人高義已久,昨日一睹大人風采,果真天下無雙,拜倒於大人風姿之下,還請大人與我交遊!”
叮咚,你收到來自禤蔚的好友申請。
謝玿不免被他的樣子逗笑,還真有人仰慕自己,還傻傻地湊上來要結識。
於是謝玿笑道:
“謝玿,字玄珒,你喚我名便好,我更喜歡別人喚我名。”
青年呆呆地看著謝玿,隨即欣喜若狂,不由得狂點頭。
“我有事傍身,先行一步,告辭。”
謝玿奉了個揖,小青年連忙回禮。
他尚且沉浸在結識謝玿的歡喜之中,卻突然聽到謝玿喚自己:
“誡中。”
小青年猛回頭,謝玿衝他一笑道:
“我現在已不是丞相,莫要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