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答應謝玿留下羅姶,卻要求他將羅姶送出府。謝玿自然不願意,天璣便與謝玿置了幾日氣,不聞不問,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氣什麼,她只是覺得,她的夫君,為何要對另一個女人如此上心。
然而天璣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沒過幾日,她便一如既往地跑到書房看謝玿處理政務,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話,美其名曰:
“怕駙馬無我相伴不適應,一個人待在書房,冷冷清清,好生寂寞!”
可謝玿卻不這樣想,他難得享受幾天清閒時光,天璣又“捲土重來”,在他身邊聒噪個沒完沒了。
他知道天璣一直與宮裡通訊,他看著天璣一遍一遍瀏覽他的書架,樂此不疲,謝玿不在書房設防,只有傻子才把機密擺在書架上。他對天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因為他並不想把自己和皇室的關係搞得太僵。謝玿對天璣很好,只要天璣不生事,他可以一直對她好下去。
兩個人在書房磨過了一個冬月,孟春已出,晴日見多,謝玿終於忍受不了天璣的聒噪,主動提及將府庫鑰匙交給天璣,讓她掌家。
“季春之時,初定初七,兄長迎親,你我無緣列席,惟精心挑選禮品,以示心意。此事看似微小,但手足情深,望公主走心操辦。”
“公主若有不懂之處,可去請教羅姶,她持家多年,經驗豐富。”
天璣如此驕傲,斷不會向羅姶低頭,叫她笑話。雖在謝玿面前應承,天璣心中甚是沒底。
二月,天璣主謝府諸事,渾然不知何所為。不出五日,府內便雞飛狗跳。
端明憋著笑,把這些說與謝玿聽,謝玿不由得吃了一驚,好歹是公主,不至於這般無用吧?可他轉念一想,天璣是皇帝最受寵的小女兒,養尊處優,這些瑣事,她自然不會,倒是自己為難她了。
無奈之下,謝玿吩咐下人知會羅姶幫襯一把,自己則親自去採買禮品。
天璣不服,硬是要跟著去,謝玿知勸不動她,便默許她同行。
坐在馬車上,謝玿閉目養神,天璣倍感雀躍。她挑起車簾,睜大了眼看著外頭車水馬龍、繁華之景,十分新奇。她幾番偏頭,想叫謝玿看看,可見謝玿在小憩,又不忍去打擾。
她做什麼要處處為謝玿考慮呢?
可她早已習慣待在謝玿身旁,習慣了他的音容笑貌,習慣他專注於公事的神情,謝玿垂首靜思時,天璣專注於看他,她忍不住去靠近這樣一位男子。有時天璣覺得自己不是出降兩月,而是陪伴他兩年。
天璣幾番看見新奇的小玩意,又礙於謝玿,便隱忍不發。閉目養神的謝玿輕嘆一聲,睜開雙眼,朝外頭趕車的端明吩咐道:
“停車。”
端明不明所以地勒了馬,扭頭大聲道:
“爺,金玉齋還沒到呢!”
“無礙。”
謝玿理了理衣襟,掀開車簾朝外走去,道:
“便是走著去,逛一逛也無妨。”
天璣心思一轉,謝玿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若非是察覺到天璣的心思,才圓她這個願。
天璣心口甜蜜,面帶嬌羞,跟著起身。端明替她挑起簾子,天璣彎腰走出來,一抬頭,正見謝玿略顯清冷的臉龐,心跳漏了一拍。
“來。”
謝玿朝天璣伸出手:
“臣扶公主下車。”
就是這種感覺,拒人於千里之外,卻願為她拂開一層雪。
天璣將手搭在謝玿掌心,他的手不似初見時那般冰涼,現下是溫暖的。天璣借力下車,受慣性倚上謝玿的胸口,謝玿則伸手虛攬住她的腰肢,動作有情,眼底無情。
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又是那熟悉的香火味,卻令天璣臉頰發燙。天璣猛地後退,與謝玿拉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