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借貸農事,曰積金,息二十一,秋收即還,歉歲當別論。
丈量土地,相地定賦,雖有增餘,三年則固。歲末徵糧,每逢年饉,平價糶米,以賑災情。
鬻田有度,超部由官府購入,低價售無田地者。凡主動內官府者,索稅從輕,由官府強內,依其違令程度處罰金不等。
於商事,貨額上限,下限同農,超部收所得之十三,鼓勵微商,以抑巨賈。
於關稅,各關隘量地方農稅而定,取農稅之十三,界定稅、貨上限。稅限以貨定,達而不加;貨物超部取本金之十二。
制定地方律,威同國法,護駕改革。凡枷足栲手者皆服徭役,生者減刑,將死者慰親。
朝野官吏,不問大小,每歲稽核政績,與考劣者,待審半年,實在未及,慰金還鄉,鼓勵從師,或習農商。
御史臺設巡撫司,陛下直任,按察各州。吏部起草案卷,與御史臺同卷考核;地方由巡撫司設卷,內容時政,上達吏部。
至於文化,謝玿編六樂,曰“興勞”、“樂禮”、“謹行”、“勇戰”、“誠商”、“忠毅”,自廟堂至江湖,謹庠序之教,廣習樂章,大興禮樂,開民智,以教化。
有言曰:
人亦有闕,法亦難全。
敗絮之本,莫有金玉。
因情惑心,終為自斃。
改革既行,禍必將臨。
改革初期,群臣反對,然而謝玿面不改色,從容淡定地面對群臣痛心疾首的責罵,他向反對聲最激烈的官員府上遞了拜帖,從容優雅地走進去,雲淡風輕地走出來,那官員便徹底在朝堂上噤聲。
坐在馬車上,謝玿眼中盡是寒意,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人無完人,再怎麼冰清玉潔之人,也會有把柄,謝玿不過較常人聰慧一點,看見了,抓住了,抓緊了,適當提醒,淺淺威脅。不必用力過猛,免得魚死網破,給自己留下一身腥味。
他有什麼好怕的?沒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推行改革。
他有人有權,背後給他撐腰的是皇帝,誰若擋他的道,除掉便好了,交予下面人去做,他依舊是林下之風千古賢相,謝玿兵不血刃,乾淨如初。
只是,謝玿目光悠遠,望向朝堂外高邈的天空,充耳不聞四周低靡如鼠囈的反對聲,他在心裡輕聲問道:
“王玢,這樣,你會開心嗎?會原諒我一點嗎?”
……
解決了多數,剩下的就好辦了。
便是再不滿於謝玿強勢變法損害他們利益的官員,也不得不與謝玿假意交好、虛與委蛇,他們面對的是權勢滔天的駙馬爺,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帝猶如不知謝玿所為一般,親之更甚於此前。
為君者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為臣者鞠躬盡瘁,忠民之事。一時之間,朝堂內外,風清舞弊,國境之內,四海昇平。天下熙攘,微商雲湧,遍地良田,桑林蔥鬱,市井繁華,八方來朝。巨賈豪強,苟營於重稅,怒氣鬱積,然無可奈何。改革雖不足,勝在隨機應變,因時制宜。
自改革起,府庫殷實,國力日盛,至開平七年,真正迎來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史稱“開平中興”。
當然,這是後話。
謝玿利用權勢和身份,悄然潛入朝堂,裡裡外外的人都被他貼上了“謝氏標籤”,而他依舊是那個清廉正直的丞相大人。二十七個月內,謝玿悄然掌握大半朝政,而帝勤政愛民,也不是那般可憎。
也許就保持現狀,就挺好。
謝玿理想化地想著,只要帝勵精圖治,謝玿必然盡心輔佐,仇恨便也淡去,這樣也是對王玢的交代,王玢那麼護著帝,謝玿又怎會讓他為難?只要帝今後賢明,就夠了。
在為先考守服的二十七個月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