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氣,指著呂公公罵道:“枉我那時見你年弱幼小,待你似親人,如今你回報給我什麼?為了一個恬不知恥貼上來的女子就這般將我們孤兒寡母拒之門外,不再往來。
你知道那些人都在背後罵你什麼?太監娶妻,有違倫常,你也沒有那物件,何苦讓人守活寡?”
尤氏本就是鄉野村婦,氣頭上更是什麼也不顧。
呂公公被氣得身子顫抖不已。
他這些年對寡嫂和他這個侄兒可以說是仁至義盡,先前在宮中得了什麼東西都是先送一份到寡嫂府上,銀錢物品更是沒有短過用度。
若不是先前呂秋明暗中勾結他人構陷於他,他也能保下他一世的榮華富貴。便是呂秋明如此對他,他還是不忍對他痛下殺手,每月讓人給他送銀票,生怕他受苦。
而今落得個被指著鼻子罵的下場,對待他這個寡嫂,卻又不能拿出那般鐵血手段。
先前他與大哥相依為命時,確實是受了寡嫂不少恩惠。
宋婉茹不再忍她,幾步上前,揚起手掌。
\"啪\"的一聲,滿室俱靜。
尤氏轉回被打偏的臉,那因久病而有些蠟黃的臉上現出一個紅色掌印。
宋婉茹甩了甩有些痛的手,冷聲道:“這個巴掌是讓你長點記性,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我要殺了你!\"尤氏捂著腫痛的臉頰叫囂著衝宋婉茹撲過去。
被一旁的婆子死死攔住,婆子在這府上伺候許久,自然是知道那每日裡流水一般花出去的銀子從何而來,若是跟眼前這兩位財神爺撕破臉,以後誰還能給他們開工錢。
宋婉茹轉身回到呂公公身邊,伸出手去牽他,才發覺他的掌心被握出指痕,顯然是適才的叫罵激起他的怒火,卻又不得不隱忍下去。
“夫君,我先送你回去,你入宮便是,這處自有我來歸整。”
呂公公被她溫柔的話語安撫,自不去理睬瘋癲喊叫的尤氏。
宋婉茹將她帶出屋子,行至外院,吩咐身後的來喜去準備馬車。
旁邊再無他人,呂公公適才一直挺拔的背脊倏地塌下去。
宋婉茹心疼得將他擁在身前,久久不語。
良久,頭頂傳來一道沙啞男聲:“你可怨我?”
她聽得出,這是問可怨他將她拘在身邊守活寡。
宋婉茹更用力的回抱他。
溫柔開口:“我不在意他人怎麼說,只在意自己怎麼想,我只知道,若是沒有夫君護我,我和家裡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說完她抬頭去瞧他,對上他沉寂的雙眼。
“若此刻,我說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可相信。”
呂公公對上那一雙巧笑盼兮的明亮眸子,心中的落寞似被一雙溫柔手輕輕撫平。
“我信。”他開口,嘆息一聲。
“起初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的,但那次我身陷囹圄,你不願離我而去,我便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我對你保證,若是日後哪天你想要離去,我絕不阻攔。”
宋婉茹見他神色緩和,故意嗔怒道:“莫不是夫君是有新歡,便瞧不上妾身了。”
呂公公立刻肅穆神情道:“我對天發誓,此生只愛你宋婉茹一人,若有違背,定然天......”
不待他說完,宋婉茹用手指覆住他的嘴,不讓說下去。
來喜準備好馬車來回話,宋婉茹便讓他先送呂公公回府。
她將衣衫捋齊整,轉身回到尤氏屋中。
尤氏適才神情激動的又暈過去,才被郎中扎醒,睜眼瞧著坐在那處的宋婉茹,還要破口大罵。
宋婉茹先行開口:“你若想讓你兒子死後還不得安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