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先行請罪道:“求主子先行寬恕,奴才才敢說。”
“恕你無罪。”
“這幾日京中傳聞,太子日日為著吃澆驢肉,手下強買了不少活驢,有不少百姓去官府告狀,都先被壓了下來,太子府賠償些銀子了事。此事還則罷了,還有一事......”
他遲疑出聲,皇帝斜睨他一眼,悠悠開口:“但說無妨。”
呂公公抬眼去看他,見他並未動怒才繼續道:“還有太子因聽得以物補物之說,四下裡去尋藥引,只是那藥實屬難得,每日裡都讓侍衛去到淨身房等著。
只是近來宮裡正是節約用度,各處縮減人手的時候,並未聽說還招收太監,那城中稍微健壯些的流浪漢都被抓住強行送去行宮刑,只為了......”
“混賬!”嘉景帝大怒道:“他身為一國太子,不體恤子民方則罷了,竟然還聽信偏方斷人子孫,何其荒唐。”
皇帝氣得氣血翻湧,喘著粗氣,雙目赤紅。
呂公公慌忙伏地請罪:“萬望皇上息怒,莫要氣壞身子。太子也是一時情急被傷了身子,病急亂投醫也是有的。”
“他病急亂投醫,傷的是朕的名聲,他這般做,與殺人害命又有何區別?傳朕的旨意,太子行事不端,繼續禁足府中,底下的一眾侍衛也都撤掉,歸到巡防大營裡去。”
“是。”呂公公應聲去辦。
………
平陽王府。
木松終於帶著子安遊歷歸來,連帶著許多山上採的藥草,鋪在府中後院晾曬。
裴文君去探望他二人,兩人膚色都黑了不少,可見是在外風吹日曬受了不少苦。
子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顯然學得甘之如飴。
木松回來後方才聽說府中發生的諸般事,得知裴文君又落了水,當即拉過她與她號脈,越摸脈象越是皺眉。
良久之後,他才收回手,深深看裴文君一眼,嘆息一聲。
思忖片刻後,才開口道:“你這身子小時候便因落水受寒留了病根,是以每逢月事便會腹痛難忍,這次落水雖表面無大礙,卻是引出了傷寒的根子,只怕以後不宜子嗣。”
聞言裴文君面色平淡,她於此事上並不熱衷,更何況她個性一向隨性,在子嗣一事上有或無皆看天意,隨緣便罷。
她反過來安慰木松道:“於兒女子嗣一事上我並無強求,師父不必擔心。”
木松擔憂看她一眼,深深嘆氣:“在此事上我也並不精通,若是你那師孃還在世定然能為你醫好此病。我也只能盡力而為試試。”
裴文君起身道謝,師徒二人又暢聊一番一路上見聞,直惹得裴文君心癢,恨不得現下也去遊歷一番。
是夜,裴文君吩咐下人另外收拾出一個院子單獨給子安住。
李正澤深夜辦完公務回府依舊是回到裴文君的院子,見他回來,她一時訝然,子安已經回來,人都說,小別勝新婚,怎的他倒是不急著去瞧他。
李正澤看她手中正繡著的花樣,瞧那衣料顏色,是男子穿的,笑湊上前問道:“繡的什麼?”
那是一株翠綠色的竹子式樣,栩栩如生。
裴文君遞到他面前由著他看,道:“是松兒的新衣,他近來讀書很是用功,我答應親自繡一件送與他。”
李正澤面上的笑容定住,拂袖走回屏風後自去更衣。
聽他寬衣解帶的動靜,裴文君終是忍不住開口:“王爺,今日子安歸府了,我已經讓人單獨給他收拾出一個院子,王爺亦可去他那處安歇,不必在意我。”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很有當家主母的風範,聽在李正澤的耳中,卻很是刺耳。
他寬衣的手頓住,道:“我為何要去他那,這裡是我的家,我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