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道:“你可曾跟呂公公提過想要救家人出來之事。”
聞言宋婉茹眼眶一熱,她日日夜夜都盼著能將家人從那勞苦之地救出來。
無奈她寄人籬下,現下表面風光的日子也不過是仰人鼻息,沒有完全把握,斷不敢擅自妄動。
裴文君開口道:“我倒有一個辦法,或可一試。”
宋婉茹忍著淚意,一雙眸子亮起來,雙手攀住裴文君的手讓她快些說。
\"前幾日我二舅舅無意間同我說起一事,他在江南曾與幾名南洋商人結交,他們想要訂購一批絲綢運回去售賣,無奈朝廷禁海已久,不讓私下同洋人經商。
若是此事能由著呂公公在皇帝面前提點一二,過了明面。再由江南織造局負責一應事務的張公公提請,將此事接下。
以江南現有皇商的織造能力和人手不足以完成這批絲綢單子,屆時再同皇帝求情,讓宋家人戴罪立功,幫忙完成這單生意。
皇帝有錢拿,宋家又能恢復皇商身份,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只是這事若要成功,少不得呂公公從中幫忙。\"
宋婉茹面上遲疑:“我已然半月餘未見到他,也不知他會不會出手相助。”
裴文君面上帶笑:“我旁觀瞧著,自你上次之後呂公公是極為珍重你的。回去你同他將心中想法如實相告,此事你還須得徵得他的同意才行。他常伴君側,比你我更能明白皇帝的想法。”
宋婉茹心下稍定,起身就要對裴文君一拜。
裴文君伸手攔住她,語氣中多了幾分謹慎:“宋姐姐,茲事體大,我這般提議自然也是有我的私心,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我都懂,我實在是怕王家步了後塵。若是能將大家的利益捆綁在一處,生意便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宋婉茹重重點頭,她自然懂得話中的深意,只有大家都綁在皇家這條大船上,才能行進下去。
她當即回府差人去宮中給呂公公遞信。
入夜,宋婉茹精心梳妝打扮一番,讓翠兒將荀兒帶下去安歇。
呂公公自午後得了家中傳信,心思就沒靜下來,服侍完嘉景帝歇下便乘著一頂軟轎出宮回府。
來喜在門房處等候許久,才聽得外間有動靜,當即上前給呂公公行禮問安,將近日府中發生的事撿著緊要的說與他聽。
呂公公一門心思都在自家那許久不見的美嬌娘身上,哪裡還能聽得他說那許多。
吩咐讓他們各自下去,不必伺候,獨自進到內院。
待瞧見那屋中的一抹昏黃燭光,他腳步不由得慢下來,多少年之前從未曾想過還能有今日這般光景。
在那宮中權勢再大,也不及現下深夜裡家中等著他的光讓人安心。
他行至門前,將屋門推開,便瞧見那抹光亮之下,宋婉茹正在繡花。
“這麼晚還繡這物件作甚,當心壞了眼睛。再不濟也該多點幾盞燈才是,咱家也不缺那幾兩銀子。”呂公公心疼不已,上前拿過她手中的錦緞,打眼瞧去,是鴛鴦戲水的樣式。
宋婉茹嬌笑道:“許久不見夫君,妾身就想著繡一對鴛鴦讓你帶在身上,權當是我伴在你身邊才好。”
呂公公喜上眉梢,竟是給他的。
將那錦緞放在案上,笑道:“白日裡再繡,先讓為夫瞧瞧,瘦了沒有。他們說你前幾日憂心裴家之事都不曾好好用飯。”
宋婉茹聽他主動提及此事,撅嘴道:“還說呢,夫君都不幫忙,讓我在好姐妹面前平白沒臉。”
呂公公將她攬起,笑道:“他家的事於裴大姑娘並無大礙,我讓來喜給你傳話,你還不信我?”
宋婉茹順勢斜倚進他懷中,手指牽住他的手低聲嘆氣:“妾身本就是小女子,沒經過什麼大風浪,哪裡見過那般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