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尚能證明此事的便是那名府醫,只是事發後他就已經辭去府中差事帶著一家老小回鄉去了。”
裴文君言罷,李正澤點頭應聲:“我會將人給你帶回來。”
她搖頭:“不用帶給我,你只將人交到謝閣老手中便好。”
李正澤轉瞬便明白她話裡的深意。
謝閣老一向疼愛她這個女兒,如今女兒慘死,還背下自縊的汙名,他心中定然憤懣不已。
若是他將那能證明她女兒身死真相的人交予他,他謝家自然就欠下平陽王一個人情。
這個人情無論將來如何用,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他點點頭,言道:“此事我親自去辦,你照顧好自己。”
裴文君答應著,狐裘大氅上帶著的餘溫將她攏住,連同他身上清冷的香,似他的人一般,清冷持重。
裴之宥見大女兒出去許久之後才回來,當即湊上前去問道:“可是去與平陽王說話?”
裴文君忍住心底噁心,淡淡開口:“他來勸慰我幾句。見我無事,便先回去了。”
見她並無異樣,裴之宥放下心來,還擔心會被聰慧大女兒看破此事。
謝宣芳一死,謝府想要朝他發難,只要不被他們抓住把柄,便相安無事。
現下只要藉著君兒這頭搭上平陽王府和呂公公兩頭,他再進一步指日可待。
他還做著升官發財的春秋大夢,裴文君已然幫料理起府中事務。
先前府中事務一向都是謝宣芳打理,胡媽媽從旁輔佐。
現下兩人都不在了,就算是有蔡管家管著事,關於銀錢調配一事他也是要請示家主的。
在此事上裴之宥向來是個甩手掌櫃,見裴文君處置料理的極其妥當,當下便全權交由她來管。
裴嫣然和裴若松兩人猶如失去雌鳥庇護的幼鳥,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裴若松因先前得過胡媽媽的教導,讓他拿不定主意時就找裴文君。
從母親身死後就一直寸步不離的黏著裴文君。
裴嫣然瘋病之後只對這個弟弟親,自然是黏在裴若松身後不離開。
是以在裴府就有了這樣一道風景,裴文君走到哪裡,身後都緊緊跟著他們二人。
姐弟三人成串的出現,倒讓外人讚歎著府裡的三位姐弟情深。
謝家謝宣昂親自前來弔唁,他只是上柱香便走了,對前來說話的裴之宥一句都不曾理。
王家兄弟二人也來弔唁,連帶著毒老道木松,他還趁人不注意去查探那棺木裡的屍身。
裴文君將他幾人留在小院喝茶。
木鬆開口道:“我查探一番,致死的緣由確實是頸子間的勒傷。只是若如你先前所說,他並未給她服用你開的解藥藥方,只是每日裡用解毒清熱的方子,現下應該症狀減輕了才是。
我看那紅疹和抓撓後的傷痕甚是嚴重,倒像是一直未用解毒的藥。”
他說完與裴文君對視一眼。
二人心下了然,想來自那日謝宣芳道出當年之事,裴之宥便存下殺人滅口的心思,是以連太醫開的解毒方子都不曾給她用。
門外裴嫣然扯著裴若松的衣袖讓他給自己剝栗子吃。·
裴若松哪裡會剝什麼栗子,他只是將芸兒剝完的栗子遞到裴嫣然手上。
他的心思全在屋內說話的幾人身上,想要知道母親身死真相,他的臉上已不復前幾日的怯懦,多出幾分少年持重的老成。
芸兒手邊剝著栗子,眼睛忍不住小心打量著眼前的少爺小姐,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小姐要將他二人留在身邊。
裴府如今事忙,大多全靠裴文君支撐,勞神又費心。
王如盛心疼她,在此事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