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景帝雖說多年不曾上朝,但對朝堂局勢,各方勢力依舊瞭如指掌,靠的便是手底下錦衣衛和東廠這兩處。
“朕的那個妹子最近可是又起了什麼心思?”
“奴才聽聞清河郡主屬意平陽王許久,許是長公主為了郡主打算才用了點小手段。”
“為著自己女兒打算就要殺害朕的朝廷重臣?朕總是念著與她一母同胞,當年她也吃了不少的苦,這才處處包庇,將她縱的無法無天,竟敢挑唆著太子謀害朝臣。”
嘉景帝氣的鬍子抖了三抖,自他修道以來,已經很少有動怒的時候。
呂公公跪下去磕頭請罪:“還望萬歲爺莫要動怒,免得壞了您的道行。”
瞥他一眼吩咐道:“她要做什麼?讓你手下的那些人把一雙眼招子擦亮了,別糊弄得你眼盲心也盲。”
呂公公連連告罪稱是,服侍著他歇下後走出了殿門。
翌日,內閣收到了司禮監批紅,言明平陽王遇刺一事著東廠詳查後再稟。
一眾言官便明白,皇帝這是不問緣由要將太子保下了,只得先就此作罷,由著東廠去查。
呂公公親自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宣讀了嘉景帝口諭,以太后身子不適為由,要長公主入宮侍疾,無召不得出。
外人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知道些內情的老臣心中瞭然,長公主這是觸怒了天威,被叫去宮中禁足,一時間,長公主一派的人偃旗息鼓,私底下紛紛另謀他處。
呂公公出了公主府,一旁服侍的小太監慌忙拿過大氅為他披上。
他吩咐著:“你先回宮去給皇上回話,我回府一趟。”
那小太監連聲應著,躬身行禮目送著他乘馬車而去。
呂公公私府上,宋婉茹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眼前的金樽琉璃盞。
一旁侍奉的翠兒小心為她奉上一盞茶,勸慰道:“小姐,您別難過了。那呂秋明是呂公公的親侄子,行事一向張狂,今日他出言不遜,您莫要跟他一般見識才是。”
宋婉茹淡淡開口:“翠兒,你瞧著如今公公待我如何?”
“這......”翠兒一時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問,遲疑開口:“奴婢瞧著,呂公公現下待您是極好的,想要什麼有什麼。”
“那你可知我想要什麼?”
翠兒被她問的一怔,她自然知道小姐想要什麼,只是她要的那樣只怕是難,皇上發落宋家的聖旨早就已經發下去了。眼下想要恢復宋家一門的自由身就算是呂公公只怕也不能輕易辦到。
宋婉茹涼薄一笑,道:“你自去門口守著吧。待呂公公回來了你就按我教你的說。”
翠兒依著吩咐,守在了門外,眼角瞧著內院外門的方向。
呂公公乘著馬車入了府,來喜匆忙迎上來,忙不迭的跟著他身後伺候。
白日裡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心裡猜到今日呂公公必然會回來,這才一直等著。
呂公公進了院子,先去了書房,烤著暖爐褪了身上的寒氣,又換了一身常服,連帶著聽來喜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
來喜本就畏懼呂秋明,時常又被他拎出去打罵一番,心底裡早就嫉恨許久,苦於沒有機會出口惡氣。
而那新入府的主母待他們這些下人溫和有禮,還時常額外賞些碎銀子給他們,府中人人都心懷感念。
更何況一眾人眼瞧著呂公公對這位江南來的主母甚為關切用心的模樣,當真是眼珠子一般的珍惜著。
而他那個侄兒,屢次惹禍,不叫人省心。對比之下,內外有序,親疏有別,來喜說話自然是向著這院裡的當家主母,當下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呂公公聽完,面色也冷了幾分。
他本來也感念著自家那個侄子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