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離去,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紫宸殿後堂內。
如意將沈諫交來的信,遞給趙錦繁。
這是她自失憶以來,與她這位傳聞中的仲父,第一次交鋒。
趙錦繁透過燭光,凝視了這封信一會兒,心中猜測了幾種信中最有可能會寫內容。
只不過她萬沒有料到,取出信紙,上頭只寫了兩個字——
十七。
趙錦繁:“……”
這寫的什麼神秘數字?
“十七”是什麼意思?
趙錦繁仔細琢磨信上寫的“十七”究竟是什麼意思。
隱約摸出了些門道。
前陣子信王離京前往千都山平叛。千都山位於雲州以北,地勢易守難攻。
方才沈諫言及,信王此次出京萬事順利。
他既如此說,代表著此刻信王已經平定叛軍,只待做完收尾工作,即可回京。
算算日子,大約還需二十日左右,即可回到京城。
信王聞得她受了重傷,特意託沈諫送來了長命丸。
一顆長命丸可使瀕死之人延長七日壽命,三粒正好是二十日左右。
長命丸又有別名“勿死太早”。
如果沒猜錯,信王是希望她能活到他歸來的那一日。
那麼這個信上的“十七”,極有可能是指他的歸期。
趙錦繁:“……”
特意送藥過來,非得讓人等他回來了再死。這個信王是有替人收屍的癖好嗎?
趙錦繁抬手摁在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上。
如果問她,眼下對她而言最具威脅的人是誰,那麼答案必定是信王。
等到信王回來,同在皇城,朝夕相見,她肚子漸大,對方未必察覺不出異樣。
信王本就欲殺她取而代之。
這些年她裝傻充愣,利用各派黨爭借力打力,她跟信王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日子總算還過得去。
倘若東窗事發,信王必不會放過她。
對於潛在的危險,她必需先下手為強,在它成為危險之前,將其滅之。
趙錦繁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書案上攤著的一封奏摺上。
這封奏摺上寫的是雲州暴雨,積水成災,良田盡毀,山石滑坡,急需賑災救急。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仲父費盡心思送她“勿死太早”,她自當回他一份厚禮。
望他勿死太遲。
次日早朝,趙錦繁提及雲州雨災一事。
“雲州忽逢災禍,急需大批米糧賑災,京城離雲州路途遙遠,若從京中調糧,需十日以上的日程,不如從雲州以北的濟州先調一批糧過去,走水路來回日程只需三日,如此以解燃眉之急。”
“沈卿以為如何?”趙錦繁看向沈諫。
這條政令聽上去沒什麼毛病,不過……
“從離雲州更近的連州調糧過去,豈非更快?”沈諫問。
趙錦繁道:“連州與雲州交接處常有山石滑坡,此線路雖快但險,不如從濟州調糧穩妥。”
這麼解釋似乎也說得通。
小皇帝難得說了幾句中用的話,保皇派眾人連聲附議:“陛下所言極是。”
沈諫沒有理由阻止,便道:“便按陛下說的做吧。”
趙錦繁展眉一笑,在群臣聲聲“陛下聖明”中退朝。
回宮的路上,趙錦繁向福貴問起:
“聽聞你有位表兄是做製冰生意的?”
福貴回道:“是,陛下問這個做什麼?”
趙錦繁斂眸:“我是想著,他手邊應該有不少製冰用剩的硝石吧。”
福貴一愣。
陛下要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