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緒心裡一沉,這下可糟了,誰都護不住安音璇了,方青怡只會把仇恨全部轉嫁到他身上,情況比剛才更嚴峻了。
他想轉移注意力,說道:“青怡姐,要不咱們先去陪陪雁嵐,他在裡面萬一醒了,看不見……”
話還沒說完,只見周寒身形矮了下去,一邊膝蓋先著了地,隨後另一邊也屈了起來,他跪在周江臨和方青怡面前,低頭說道:“爸、媽,讓安音璇跟我走,我答應你們一定會拿個說法出來的。”
這是十幾年來,周寒第一次叫方青怡“媽”。
方青怡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捂嘴顫抖著轉身背對他,說道:“小寒,你為了個外人,雁嵐是你弟弟啊……”
“我不是為了別人,我是為了雁嵐。”周寒跪在冰冷的地上,紋絲不動,面對他的父親和繼母,他不能硬來只能出此下策:“我剛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雁嵐不對勁了,但當時我疏忽了,後來那次車禍,是我們把他推向了懸崖,他一直很自責很難受,但沒有人注意到,沒有人關心他,才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這不是安音璇的錯,是雁嵐生病了,而我們都沒有重視,才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方青怡心理上仍舊無法接受,抽泣道:“安音璇有什麼好?雁嵐還跟我說和他是朋友,朋友會搶他愛人,朋友會在媒體上奚落他?他欺負雁嵐單純,背地裡做著苟且之事,雁嵐一直被他們矇在鼓裡。”
安音璇已經癱軟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周寒心急如焚,卻還要保持理智和鎮靜,說道:“實際發生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您信我,我會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問明白,給您和雁嵐一個交代。”
這時急救區的大門開啟了,一個青年醫生拿著病歷本走了出來,問道:“白雁嵐的家屬呢?”
方青怡再也顧不上週寒他們,跑了過去:“我是他母親。”
安音璇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意識非常清晰,認出來這是一開始給白雁嵐做急救的那個人,他記得應該是叫夏醫生。
夏醫生看見地上趴著一位,面前跪著一位,走道上還躺倒了幾位,見怪不怪地問道:“這幾個要處理一下傷情嗎?”
保鏢隊長很識趣地把手下人抬走的抬走,架走的架走,只留自己一人陪在周總身邊,周江臨說道:“不用。雁嵐怎麼樣?”
“醒了,生命體徵平穩,就是情緒不太好,你們可以現在進去看看,但別刺激他,最好找個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後續治療。”夏醫生從兜裡掏出一支筆,在病歷上寫了一個名字和電話,說道:“這是我院心理科電話,你可以找這個人。”
話音剛落,梁緒攙扶著方青怡就跑了進去,她的寶貝兒子比誰都重要。
剛剛周寒的舉動著實讓梁緒目瞪口呆,為了安音璇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不顧親情不顧尊嚴,試問自己能否做到?他不知道,他從不知道周寒對安音璇是這麼的一往情深。
周江臨動動手指點了下安音璇,居高臨下地對周寒說道:“你丟的是周家的臉面,但我還是可以讓你帶他走,想好了再來找我。”
這些年輕人錯綜複雜的關係他並不感興趣,但周寒從沒有因為什麼請求服過軟,更別說是直接跪在自己面前,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原本以為這個小明星只是與雁嵐有糾紛,誰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不光是陸家的孩子,連他親兒子也深陷其中。周江臨默默記下了安音璇這個名字,轉身跟去了病房。
都走了之後,周寒緊繃的神經得以緩解,緊閉雙眼洩下口氣,這關總算是暫時過了。他一手撐著地爬起來,趕緊去檢視安音璇的傷情。
安音璇的臉貼在地面,頭髮散下來,一隻胳膊微微向前伸,另一隻胳膊扭曲著背在身後。周寒輕輕拉著他翻過來,他忍著疼痛,微微蹙眉。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