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璇明白梁緒心中的顧慮,說道:“你要是怕我跟白雁嵐或者方青怡碰上,我就在樓下等著,他們不在的時候我再上去。”他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我求你,讓我過去幫忙,她是我的老師,卻比我媽還了解我愛護我,我想見見她。”
梁緒還是心軟答應了。
安音璇洗了個澡,把情況跟周寒說了,周寒倒是一反常態地同意了,當然也囑咐儘量別跟白雁嵐母子碰面,不要去了越幫越忙。
他們到醫院停車場的時候,梁緒說先回家睡個覺,方青怡在病房看著,周寒便讓他在車裡也躺一會兒,這樣晚上才有精神照顧病人。
他想想也是,逼著自己不再東想西想趕快休息,周寒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均勻,在寬大柔軟的床上睡不著,逼仄狹窄的車裡倒是睡得香,也許這就是在周寒身邊的魔力。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梁緒回到了醫院,打電話說方青怡走了,他和周寒便一同上了樓。
到了病房,沈美茗蒼白不堪的臉頰還是讓他心頭一抖,從那場慘烈的記者會至今也沒過幾天,她竟已憔悴成這副模樣,他深切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可誰都沒能力阻止。
梁緒故作輕鬆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了,音璇。”
安音璇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點點頭,他擔心自己哪怕多說一個字,都會忍不住情緒崩潰。
一個無意識的病人,一個久違的前任,都讓他心裡五味雜陳。
好在這時護士過來換吊瓶,安音璇仔細看著泵頭的速度,聽著護士的叮囑,慢慢學了起來。
如果手涼就要滴慢一點,如何給病人拍痰,怎麼用霧化機,觀察檢測儀器的方法,一項一項都記在了腦子裡。
他從未照顧過別人,就算是親弟弟也不例外,現在卻投入了極大的耐心,就怕自己幫不上忙。
“我來吧,你歇會兒。”安音璇接過樑緒手裡的毛巾,給沈美茗擦臉,又拿梳子為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說道:“沈老師醒過來的時候肯定不想邋里邋遢的。”
沒想到他臨時抱佛腳也確實幹得不錯,梁緒說道:“沒事,讓護工來就行了。”
他一邊梳一邊說道:“嗯,身上護工來擦吧,我負責看得見的地方。”
周寒衝他點了下頭,說道:“我去買晚飯,一會兒回來。”
其實秘書就在車裡隨叫隨到,但周寒還是退出了房間,特意留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時間,這是對他的信任。
隨著門關上,病房裡還能聊天的就只剩下他和梁緒了。
多年不見,卻是在這種場合,壓抑在心裡好幾年的話,也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還是安音璇用一句抱歉打破了尷尬。
“對不起。”
他與梁緒分別坐在病床兩邊,面對面看著對方,梁緒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要是互相道歉,那就沒完沒了了。”
“嗯。”安音璇把毛巾疊好搭在欄杆上,帶著鼻音說道:“可是我在記者會上沒有保護好沈老師,發生意外之後也沒能陪著來醫院,是我的錯。”
梁緒從沒遷怒過別人,尤其是在聽了陳郡山解釋之後,更是不會怪他,說道:“是我沒有處理好公司的糾紛,你我這段影片才會被曝光出來。還有,本來就是我揹著你錄下的,你又不知情,你只是受害者。”
梁緒看到網上的訊息,知道他已經全身而退了,倒是鬆了口氣。
他淡淡道:“但事兒是我做的,拿遊非出來只是騙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梁緒見他要鑽牛角尖,故意順著他說:“那要這麼說,你不應該籤星雲,也不該唱那首倒黴的《落花》,不去島國拍什麼MV,就沒這些後續了。”
他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