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再也沒去見過袁淵父女,這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直至今日這件事被曝光在網上。
方青怡很佩服沈美茗,有著一個女人最原始的追求幸福的魄力。而她在經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之後,認識到愛不再是第一位,而是生活。
所以她選擇了周江臨,因為這個男人無疑會為她和雁嵐帶來美好的生活。
方青怡拉起沈美茗埋著輸液管的手,說道:
“誰說你不是好母親了?小緒一表人材、事業有成;小曦就算先天有缺陷,仍能在另一個領域找到自己的方向,他們都是好孩子,你應該自豪。”
沈美茗點點頭,有些哽咽道:“對,我為他們自豪。”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羨慕你,獨立有主見,又永遠像一個少女一樣敢於冒險。”方青怡想起了白雁嵐自殺的事情,說道:“人都會犯錯,但我們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苦盡甘來也該享福了,你也一樣。”
“雁嵐是個好孩子,受了常人不能受的罪,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沈美茗勸道:“你就別再跟老周生氣了,咱們這個歲數,還有幾個三年呢。”
是啊,時間轉瞬即逝,這是最容易被浪費也是最珍貴的東西,為什麼偏要在一些小事上爭個你對我錯,把大好的日子都消耗在跟自己較勁上。
姐妹三個又聊了些以前大院裡的八卦,什麼王少將的孫子爭家產,什麼李參謀長的老婆鬥小三,逗得沈美茗暫時忘記了病痛。
大約中午,方青怡和陳芳依依不捨地出來了,怕沈美茗體力不支,讓她睡個午覺。
見了在外面休息室坐著的三個小輩,方青怡還是沒忍住哭了起來,白雁嵐輕聲勸解著她。
梁緒讓她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也行。白雁嵐和王小易都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回到病房,沈美茗已經睡著了,梁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就在一旁安靜地陪著,沒一會兒門被推開了。
他抬眼一看,是陳郡山。
像是有預感,沈美茗小睡了一下便醒了,梁緒把病床按立起來,讓她靠躺在上面。剛剛休息了片刻,她精神又恢復了一些。
“郡山,你來了。”
“沈老師,是我。”陳郡山坐在床邊,探身過去,說道:“您看我是不是還那樣?跟剛畢業似的?”
他穿得很休閒,髮型隨意,走在大學校園裡也只會被認為是學生。
沈美茗笑笑道:“你淨拿這張娃娃臉出去騙人了。”
“瞧您說的,我這幾年可真是從良了,沒誘騙小姑娘小夥子,專心致志搞音樂,現在一個我頂過去五個我。而且自打戒菸之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兒!”陳郡山還順勢亮了亮自己一點都不雄偉的肌肉。
“你就沒個正形。”沈美茗被他逗得很開心。
“正形也不能當飯吃啊,我從二十一歲就放飛了,現在要改也改不回來了。”陳郡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之前在採訪裡吐槽學校,您別當真,都是為了節目效果,我挺後悔當初說走就走了,沒多上您幾節課,很遺憾。”
“我知道那時候段殤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沈美茗垂眸說道:“也對我打擊很大。”
“沈老師……”
“你走了之後我停課了,想著人生苦短,任性地去實現自我,可我卻沒有做好準備承擔孤注一擲後失敗的結果。”沈美茗黯然神傷道:“郡山,人都會死,活著的人卻不能永遠困在過去不出來,悲痛不是追憶逝者的全部,紀念才是。我想段殤也希望當咱們想起他的時候是笑著的,而不是愁眉苦臉,對嗎?”
這句話就好像在說,等我死了,你們也不要哭著來悼念我。陳郡山沉默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