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團長心道白正這廝挺開心嘛,哪像我集訓、演出還得擔任藝術總監,操碎了心,肚腩日漸增長,頭髮都白了。
“你爸……”話還沒想好怎麼問,白雁嵐又滔滔不絕道:
“我爸這些年基本上沒變,就是比以前壯了一點,這不是國外無聊都健身嗎,運動運動也好,一根白頭髮都沒有。”他拿出手機,挑了一張在A國期間的合影放大了,說道:“您看是吧?”
照片上的白正看著也就三十來歲,表情還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年輕的時候基本上是根麻桿兒,現在穿著西褲襯衫也能撐起來了,很是好看。而且,頭髮烏黑,髮量喜人。
團長:“……”
“我這次來是想請樂團擔任我巡演的伴奏。”白雁嵐貧了半天,總算說起了正事。
團長覺得他在說天方夜譚,婉拒道:“我們是職業交響樂團,承接國家級訪問演出,從沒有過與流行歌手的合作,甚至是歌劇都沒有,你這個提議確實不會被透過。”
白雁嵐倒是一點沒謙虛,說道:“我不是普通的流行歌手,我現在是近十年專輯發行量的保持者。”
“你不是也沒在國際上拿過獎嘛,我不看現在的銷量,聽說都是假的。”團長是完全不信的。
“您先別急著拒絕,看看這個。”白雁嵐遞過去一張時間安排表,問道:“檔期有問題嗎?”
團長仔細看過之後說道:“檔期暫時是沒問題,問題是國家級演奏家們不可能去給一個偶像伴奏,你是不怕,我們不得被網路暴民噴死啊。”團長頓了一下,說道:“你別介意。”
他搖搖頭表示無所謂,“樂團條例沒有禁止與其他音樂家的合作,您本意上也不排斥跟我共同出演,星雲開出的價格算是業界最高了,所以您只是對輿論有顧慮?”
“倒也不光是輿論,我們這種樂團所有事情先得緊著國家級活動來,政治任務優先於一切,萬一你演唱會期間,有國家領導人訪問咱們了,我們被要求去演出,你這不就倒黴了嘛。你們給了那麼多錢,我這又身不由己,最後再告樂團違約,這責任我也擔不起啊。”
在事業單位呆久了,想的就特別多,白雁嵐沒辦法,只能打感情牌了,他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紙板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新年音樂會一共辦了二十五年,我從五歲開始,每年到了12月31號都會來聽,我今年三十歲。”
團長翻開被好好儲存的一疊票根,第一張上面的花紋是紅色絲帶,他印象很深,這是他親手繪製的圖案。後來慢慢變得專業,請了設計團隊,票面上多了許多中國元素,色調也更為雅緻。到了去年年底,已經變成了非常飽和的國旗紅,簡潔又國際化。
團長笑笑道:“這些東西我自己都找不到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新年音樂會,是您欽點的我爸做首席鋼琴,您知道他那個人向來冷冷淡淡的,但那天他高興極了,回家還開了瓶紅酒。”白雁嵐認真道:“我對以前的事情也記不得太多了,唯獨那次太反常了,所以記得很清楚。”
小時候的記憶是片段的,就算想起來也只能蹦出幾個畫面,可白正當時把他抱起來的觸感他忘不掉,那是僅有幾次父親對他的親密舉動。
團長也想起了從前的事:“那會兒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頂著壓力空降到樂團,現在很多樂手都是留過洋的,可那會兒卻很鮮有。你父親與很多人都不同,他不太在意被誰領導或者為誰演奏,這些都無關緊要。他只專注於鋼琴,把每一個音彈好,整個人都融入在了音樂裡。”
白雁嵐欣慰地笑道:“他很單純,現在也是。”
團長對白正的婚變略有所聞,跟大多數吃瓜群眾一樣腦補了一出嫌貧愛富的橋段。
那時方青怡和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