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傭在做午飯,周寒把宸宸哄睡了放在客廳的嬰兒床裡,他示意安音璇小點聲,別吵了孩子睡覺,壓低聲音說道:
“你確定不讓我管了?孩子呢?也能自己來?”
別說安音璇現在是一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就算是身體健全的時候,一人帶也不了孩子。
他賭氣道:“跟誰一個姓誰管!”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臥室,剛要摔門,想起宸宸,只得板著個臉輕手輕腳把門一鎖,不理人了。
周寒就這麼順理成章地住了進來,白天幫傭過來做家務,晚上週寒負責哄孩子睡覺。兩人沒談戀愛,沒結婚,反倒先一起養孩子了,這三口之家的和諧生活來得猝不及防。
直到一週後,育嬰師從老家回來了,他也沒提各回各家的茬兒,周寒當然是住了下來,育嬰師一臉懵,但不敢問。
等腳傷痊癒,巡演也就拉開了帷幕。
這次全國巡演有三十場,他的團隊已經非常成熟,四面臺的搭建,兩套硬體裝置,固定的臺前幕後工作人員,都成為了他堅固的後盾。
只是比起白雁嵐那種創作型歌手,他更偏向於流行歌手,不光是在唱歌,更是帶動了一股潮流。
巡演期間,周寒在家照顧宸宸,剛說好的給人家vip席,客觀困難擺在這,周寒反倒是首次缺席了他的演出。
周寒帶宸宸,他心裡一百個放心,沒了後顧之憂,巡演很順利,最後一場結束後,他回到燕城就續簽了一個品牌代言。
是周寒第一次送他衣服的中性品牌,設計款式以女裝和中性服飾首飾為主,此前他只代言服裝類品線,這次居然增加到了除化妝品以外的全線產品,唯一一個男性,唯一一個亞洲人。
獲得頂級時尚品牌的青睞,這是榮耀,也提高了歌手在藝人中的地位。
開完釋出會,安音璇回到了家,只見周寒穿著一身家居服正在地上陪宸宸玩小汽車。後面晚霞透著大大的落地窗照了進來,給屋裡的一切鍍了一層淡淡的金。
他突然覺得心裡的某道溝壑被填滿了,那是十六歲時在屯裡路的家裡,面對親人的逝去所形成的溝壑。他曾經缺失的那部分情感,在周寒與兒子其樂融融的畫面中,得到了補償。
要是永遠能這樣該多好,他不禁盼望著這樣的生活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每天回到家,有熱乎乎的飯菜,有宸宸的嬉鬧聲,有周寒的噓寒問暖。這一切都源於他知道,總有一盞燈是隻為他而亮。
“想什麼呢?還不進來?宸宸會自己抓泡芙吃了,你快來看。”周寒盤著兩條大長腿,坐在墊子上招呼道。
他脫了鞋,把品牌給的幾袋子包和衣物放在玄關,赤著腳走過來蹲在兒子面前,說道:
“叫爸爸。”
宸宸只顧吃嘴裡的食物,沒理他。
周寒摟過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說道:“你得先跟他聊幾句增進感情,再讓他叫爸爸。”
“你說這禮拜要去申城敲鑼,禮拜幾走?我好安排時間。”他乖乖依偎在周寒懷裡問道。
“週四,你要沒空我就讓投資總監過去,也沒有那麼重要。”周寒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大概是品牌要求必須這麼噴的。
還真是衝突了,他說道:“陳郡山叫我週四去開會,說有一個新專案,我必須要到場。”
“那我就不出差了。”
育嬰師過來抱宸宸下樓遛彎兒,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安音璇突然勾住了周寒的脖子,說道:“那我得好好謝謝你才行。”
“怎麼謝?”周寒非常紳士地任憑他耍流氓。
他湊近周寒的耳邊,幾乎貼在上面,熱氣從口中呵出,讓人百爪撓心,他說道:“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