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是世間最甜蜜的問題,聽到這句話的人便擁有了通往幸福之門的鑰匙。白雁嵐泣不成聲,他以為與陸悅揚的平淡關係,讓他已不會再有如此波動的情緒,但真到面對這樣神聖的儀式時,他仍按捺不住波濤洶湧的內心,情感漫溢、翻天覆地。
他語無倫次道:“陸悅揚你這個大騙子,你把我騙到這來,我以為是介紹你家人給我認識,誰知道你是要跟我結婚。是結婚!又不是吃頓飯!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好,頭髮沒有打理,衣服也是隨便搭配的,出門太急襪子都不是一雙,你真太討厭了……”
陸悅揚站起來把他擁入懷中,親吻著他的額頭道:“是啊,我一直都是個大騙子,只騙你一個人。”
“你會騙我一輩子的,對嗎?”他緊緊抱住陸悅揚,像是再也不想放手。
“嗯。”這是陸悅揚的承諾。
他紅著眼眶,堅定道:“我願意,陸悅揚,我願意嫁給你。”
老牧師站了起來,走到兩人中間,簡單地主持了一下婚禮,又拿出一張婚姻登記冊放在桌上。
陸悅揚與他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簽上了名字。
在落筆的那一刻,白雁嵐抬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鎖骨中間的疤,那是搶救時切氣管留下的,即使還未完全消失,但總有一天會徹底不見蹤影,讓人找不到它曾存在過的痕跡。
他心無旁騖地寫好了名字,感到從未有過地踏實。
從此,他們只屬於彼此,一紙婚約竟是這樣美好。
證婚人分別是陸恕珩和方青怡,雙方家長在經歷了那麼多坎坷之後,也沒再提出異議。尤其是方青怡,曾經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即使是片刻的幸福也來之不易,帶著同歸於盡的覺悟,又有何畏懼。
“他倆有戒指嗎?”陸悅音偷偷問小叔。
陸紫冶撇撇嘴道:“沒見悅揚拿出來。”
“那是有還是沒有啊?”陸悅音倒不是操心陸悅揚,而是怕陸氏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
正在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服務生端了個銀盤子出來,上面放著一副對戒,大一點的是鉑金素圈,小一點的上面多了一顆鑽,仔細一看,裡面刻著兩人的縮寫和今天的日期。
服務生用不太熟練的中文恭敬地解釋道:“周寒先生的贈禮。”
“你跟我哥說了?”白雁嵐有些詫異地問道,他以為這兩人不共戴天。
陸悅揚承認道:“這麼大事,我總得先徵求一下你家人的意見。我大概知道他會送戒指給我們,因為他讓我什麼都不用準備,場地也是他安排的。”
“那他怎麼沒來?”
“說是在L市有事兒脫不開身。”陸悅揚要不是不得已,肯定不會通知周寒,他不來倒是輕鬆多了。
給對方戴上戒指之後,白雁嵐心裡覺得挺暖的,戒圈大小特別合適,他哥是用了心的。
菜品一道道上來,陸恕珩雖然身居高位,對白雁嵐母子卻很客氣,他禮貌性地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要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
白雁嵐一聽這話,心裡想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便大方道:“好的爸,我現在就有。”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爸”讓陸恕珩險些嗆著,可話說出去了又不能收回,便道:“你說。”
“我想請愛樂樂團給我伴奏,但他們是國家級樂團,民營企業是請不動的,還得麻煩您幫忙。”
“都是小事,你去聯絡我秘書就可以。”陸恕珩腹誹,這小子倒真沒拿自己當外人。
陸家人因為下午還要開會,都沒有喝酒,白雁嵐跟陸悅音聊得不亦樂乎,陸悅揚拿了一杯香檳敬方青怡。
“謝謝您能過來。”陸悅揚知道方青怡心裡是不信任他的,以為她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