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門外的白雁嵐再多留兩分鐘,就能聽見這高亢嘹亮的歌聲,想必也就消除了誤會,但他沒有。
“我*!”
陳郡山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萎了!
“你幹嘛?!”
安音璇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把沾在脖子和耳朵上的口水抹下來,說道:“我一般用這歌開嗓子。”
陳郡山罵了一句特別難聽的,一把推開他徑自去了衛生間,使出吃奶的勁拉上門,門板都抖了三抖。
約莫五分鐘後他出來了,前側頭髮沾了些水漬,看來是在洗手間洗了把臉。他斜眼睨了安音璇一下,走到大床正對的沙發上坐下,點了一根菸,說道:“行!你唱!我看你今天能唱出什麼花兒來!”
“那陳老師,我先清唱一段。”
安音璇趕緊跪坐到床沿,由於衣冠不整,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剛要開口,陳郡山猛吸一口煙,做了個手勢說道:“打住。你先別唱了,我知道你要唱什麼,你是以為我沒聽過嗎?!我自己寫的歌,成品我能沒聽過嗎!有多難聽你自己心裡沒譜嗎?啊?!搞得全網都是翻唱,一個賽一個噁心!”
看著他一臉要哭的表情,陳郡山不得不收斂了些許怒氣,聲音也沒有那麼高了:“你還委屈,你有什麼可委屈的,那麼難聽,我委屈還差不多!”
“我沒委屈。”
“那你哭什麼哭!”
“我沒哭。”
“好好說話,別瞪我。”
安音璇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他迫切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唱得真有那麼差嗎?”
“有。”陳郡山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郡山:“不行。”
安音璇:“……”
“咱們一碼算一碼,就算你今天跟我睡了,我也不想再給你寫歌了,糟心。”陳郡山把煙掐了,語氣倒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我到底哪有問題?”
陳郡山看著他一臉無辜虛心求教的樣子,火氣消了不少,沒有剛才那麼暴躁了,心平氣和說道:“你哪都沒問題,也可以說你哪都是問題。”
“具體是指哪裡?”他問。
“你懂我在說什麼嗎?你的唱法要經過顛覆性的改變才能有突破,但你已經在現有的唱法上走太遠了,你想改,好,從零開始,你願意?”
他莫名就想起了幾件事,一個是去音樂學院找沈美茗的時候,當時沈美茗對他說:“如果你用現在的唱法繼續唱,也是沒有瑕疵的,沒有必要讓我來重新雕琢你。”
然後到了海選的時候,喬詩嶼對他說:“你的音色很美,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很好的發揮出來。”
之後錄節目的時候再次對他說:“你的音準和節奏都沒有問題,但你只是單純的去理解別人是如何演繹的,而忽略瞭如果自己是原唱,那麼我該如何演繹。”
如果自己是原唱,那麼該如何演繹?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他。幾年以來他一直在唱別人的歌,模仿別人的發聲方法,儘量去還原這首歌原本的樣貌,從來沒有把哪首歌當成是自己的東西,盡情感受。
《落花》是他第一次作為原唱的歌,他唱得小心翼翼中規中矩,可在音樂的範疇裡中規中矩即是原罪。
這些蛛絲馬跡都指向了一個他不願承認的事實:他唱法是有問題的,這麼多人都聽出來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看著安音璇眼尾又發紅了,在白皙的臉上極為明顯,陳郡山覺得自己話說重了,咳了一聲,準備安慰兩句:“其實你也不是……”
安音璇卻打斷他,說道:“我願意。”
陳郡山勸道:“你別答應那麼快,摒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