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們四個人站在那裡。
當然了,站著的還有那個年輕的女導遊。她說: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們。
海浪說:我們上錯車了,我們是坐那輛車來的。
娜拉說: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女導遊說:可是,那輛車上的人我也都見過,而且連續好幾天。
若雪說:可是,你說我們是從哪裡來的?這裡只有這兩輛大巴,沒有別的車,別的人。
娜拉說:是啊,你走在前面,也沒有看到船上有人下來吧?
女導遊的目光轉到了波歷這裡,波歷給了她一個微笑。女導遊竟然被波歷逗笑了,她的微笑是輝煌的,相當於月亮被太陽照亮的那種輝煌。這是波歷內心的感想。
她說:那你們先找地方坐下吧。
最後那排有兩個空座,擠下了他們三位,把波歷留在了站位上。
海浪說:坐在我腿上吧。
波歷沒理他。
女導遊說:坐到這裡來吧。我坐到司機旁邊去。
這一個晚上,一路的有驚無險,一路的遇到好人。波歷想。
大巴沒有開到他們來時經過的隧道里去,而是從堤壩那裡他們見到過的斜坡開了上去。波歷想,也許這個斜坡是單行道,只能上不讓下。否則我們來時的大巴何以繞道從地下鑽出來呢?
堤壩上下仍然三五米一位地站著那些淺綠軍人,堤壩上有許多人在散步,還有女孩子站到軍人旁邊,跟面無表情但看得出表情被壓著的他們合影。
這樣計程車兵儀仗隊可能在歐洲那些王宮裡也是見不到的。確實別有一番風景。波歷這麼想著,周圍已經換上了世界上那些普通的城市街道風光。
大巴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他們下了車。
這正是他們上大巴的那家五星級酒店。
他身旁傳來那位女導遊的聲音:你也住在這家酒店?
她說的是“你”,不是“你們”。波歷來不及反應地反應著:是啊。
於是他不由自主地或者說不得不地跟她一起走進了酒店。
酒店大堂很大很漂亮,並不是特別明亮的那種,真正亮著的一眼就能看到,顯然是酒店前臺,左面和右面還有前方,則有著一些幽幽淡淡若明若暗的小區,應該有酒吧區,咖啡區,小商場區,設計得十分漂亮。
波歷站了下來,對女導遊說:我等他們一下。
女導遊用一種增加了甜度的聲音說:我的房間是811。有事可以找我。
沒事也會找你。說話的是娜拉。她已經站在了波歷身後。
女導遊也給了她一個微笑,說:歡迎你們。然後轉身走開了。她走路有那種高階模特走臺步的風範。
若雪說:我們的波歷章走遍天下都不缺的是女人緣。
海浪說:這話誇張了,誇張了。
一名服務員走了過來。他穿著的應該是酒店的禮賓制服。
他說:各位住店嗎?
海浪說:是的。
他說:前臺在那裡。行李可以交給我。我是說如果有行李。。
娜拉說:不急。我們還想出去走走。
他們這裡形成了誰說了話就誰說了算的制度或者說風俗,波歷忽然意識到並且高興地想著,其實每個人都有話語權,每個人都是久經考驗的老戰士了。這樣他的肩膀就不用老是沉重著。
既然這麼說了,他們當然就跟著娜拉走了出去。
其實,波歷想,有了這些年尤其是這些天的磨練,我們每一個人心裡都住著一位將軍。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將軍就會從心裡站起來,殺伐決斷。海浪就不用說了,兩個女生其實也有這種特質。比如在二區時,雲吳出事後的若雪,那種堅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