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影像資料嗎?
他說:這當然是有的,但是不在這裡。我能看到我們做了轉基因的人之後和過程中的相貌,但是相關的電腦和資料庫是放在別的地方的。你別問我在什麼地方。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被接去看一下而已。而且那裡的數字排序跟這裡也不一樣,在數字前面還有各個字母。到了那裡,我問什麼,人家才告訴我應該看哪個。
我問:那麼,這裡其它那幾臺電腦是幹什麼用的?
他說:那裡面是更加龐大的資料庫。跟這些資料相聯的是上千萬份基因,準確地說是上千萬份人類血液樣本。我們這裡也有很多動物血液樣本和少量植物基因樣本。我們這裡有一條通道是通往山腹裡的大型基因庫的。那個基因庫非常大,我也只去過兩三次。那裡的人類基因是按字母排列的,什麼字母和之後跟著的數字代表什麼民族或者哪些民族的特殊基因,比如某個民族特有的疾病載體的基因,在這裡是絕對保密的。這些電腦也是按字母排列的,但並沒有說明哪個字母代表哪個族群。
我說:你知道哪些字母大體上代表哪個民族或者族群嗎?
他說:這麼多年下來,我大體上是知道了的。
我說:比如中國人?
我問得很直接。師父就笑了。他說:我知道你關心這個。我不能說太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東亞人的基因都是h或者I打頭的。中國人的基因基本上在h下面。當然了,中國有很多民族,也有中亞民族、南亞民族、歐洲民族,但由於這些人跟中國主要的各民族走得很近,有幾千年的通婚和相交歷史,所以這些民族的基因裡也都多多少少含有中國人的一些基因元素。這些中國多民族共有的極少量的基因元素是兩位數的。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
(一直當著專心的聽眾的若雪終於忍不住了。她說:你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到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不好意思。我要說的內容太多。我現在就來答這個疑。
那天,師父同意我在這裡面多待一會兒,看看電腦裡的那些照片或者影像資料。我首先看的當然是受者的資料庫,那臺電腦。你們知道的,那裡面有將近6萬個人,根本看不過來。我也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至少五六個小時應該是有的。我始終也沒有找到我想找到的人,就是你們,包括我自己。
結果,我被施圖姆打斷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甚至不知道他在我身後站了多久。然後他微笑著對我說:行了,回家吧。
我嚇了一跳。儘管他是微笑著的,我還是嚇得不輕。
之後那幾天,木蘭告訴我,施圖姆跟師父吵了好幾次,有幾次她還聽到他們提到我的名字。
師父的身體那時候已經很虛弱了。
不好意思,這一段我還是要說一下的。否則你們就聽不太明白了。
大約就在一年前,或者說十一個月之前,一天晚上,木蘭跑到我這裡來,慌張地問我有沒有見到師父。我問她,出什麼事啦?她說:今天晚上,她剛走到實驗室,聽到裡面吵架的聲音,又是施圖姆和師父。兩個人吵得很兇。她輕輕走進去,還是被施圖姆看見了。施圖姆不打招呼地扭頭走了出去。師父抓起桌子上一瓶開著的飲料,一口喝了下去。她叫師父。師父剛要答覆她,卻忽然彎下腰去,嘔吐起來,吐了一地。然後師父就跑了出去。她一開始愣在那裡,後來再追出來,師父已經不見了。
從小酒館裡鑽出來後,她從小巷走到街上,她看見了師父搖搖晃晃地走在前面,然後就不見了,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她轉了兩圈也沒有找到師父,心裡不放心,就找到我這裡來了。
我就跟她一起去找師父。
我們在餐飲街拐角那裡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就追了過去。結果那只是一個喝醉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