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的海浪。
這裡說當然,是因為波歷在掀被子之前手剛碰到被子時就知道是他了。嗅覺,是的,永遠的嗅覺。
波歷和海浪直接走出了醫院。波歷問海浪:你怎麼了?是得了傳染病嗎?海浪沒有回答。波歷問海浪:去哪裡?他也不說話。
海浪領著他他跟著海浪走進了一家酒吧。
這家酒吧並不在餐飲街,而就在醫院旁邊的一條小巷裡。
簡單地說,就是從醫院的2號樓和主樓即一號樓之間的牆壁之間走過去,然後拐個彎再拐個彎就到了。
波歷說:天哪!
海浪說:怎麼了?
這麼說吧:這個酒吧的門上有一盞昏暗的小燈。那形狀就是古老的煤油燈的樣子,只不過,裡面當然不是燒煤油的,當然是電燈,但應該是故意的弄得很昏暗,弄得像是煤油燈。
這段描述是不是給讀者你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就對了,準確地說,它應該給你一種抄襲的感覺。
因為它本來就是抄襲的。如果你還記得在細胞灘的時候,波歷跟科雷即格萊格第一次見面然後再也找不到完全平地消失了的那個小酒吧,你還會記得當時有一隻波歷以為是貓後來知道是考拉的小動物從他的肩膀上方躍過去然後蹲在地上忽閃著綠色的眼睛的景象。
作為後來的小說作者的波歷非常反對抄襲,但他不認為這是抄襲,至少不是他抄襲,而是這個情景抄襲了那個情景。因為這個酒吧簡直就是,應該把“簡直”拿掉,“就是”那個酒吧。
唯一的區別是,他當時是一個人走進去的,然後在那裡遇見了科羅或者說科雷。這回他是跟著海浪走進去的。唯二的區別是,當時有小動物從他的肩膀上躍過,這回沒有。
可是這回他的反應比那次更大,因為這次也有一對綠色的眼睛對他閃著,而這對綠色的眼睛讓他幾乎暈倒。
這對綠色的眼睛升了起來,升到了超過他的眼睛的高度的地方。
波歷說:若雪!真的是你,若雪!
綠色的眼睛溼潤了。她說:波歷你好!程哥哥,你好!
波歷說:還有你???(這裡有三個問號)你也是真的?
旁邊那對褐色的眼睛也升了起來,然後直接向他逼近。這對眼睛的高度比他的眼睛低一些,它們直接就對接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說:娜拉!你好嗎?
長著這對褐色眼睛的臉仍然貼著他的臉,這張臉是溼的,有液體在它和他的臉之間流下來,同時灌溉著他的臉,甚至讓他的嘴感覺到了鹹味。
這張臉的主人說:真的是你,波歷!波歷你好嗎?
很久以後,也說不清在哪裡了,是在天堂還是地獄或者是人間,反正很久以後他記得他對她也就是對娜拉用上述語言敘述過我當時的感受。她斬釘截鐵地說:你是詩人。我義憤填膺地說:我不是詩人,我偏偏不是詩人,我連文藝青年都沒有當過。我只是個普通的理工男。
可是他當時的感覺真的是那樣的。就像他上面描述的那樣。
用人類的普通語言翻譯一下:他踏進這家小酒吧的時候,一切都跟他在細胞灘那家神秘的小酒吧一樣,包括昏暗的燈,包括酒吧裡所有的陳設、佈置,完全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次他遇見的是那隻以為是貓其實是考拉的小動物和以為是科羅其實是科雷或者格萊格的偽黑人大叔,這次他遇見的是若雪和娜拉。她們倆本來是坐著的,他踏進去,就把他們倆升了起來,也就是說,她們倆看見他就站了起來。若雪變成北歐人後甚至比變成南美人波歷的他還高一些,娜拉卻仍然是那樣的活潑真誠,並以直接的擁抱和貼面和流淚表達了她的情緒。
到了這個四區,他遇見了一連串的“大波”,再說一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