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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家開始唱歌了。他們唱的竟然是外面的世界唱的人最多的那首歌: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我的生日?
大家唱完了歌聲停下來後,我仍然茫然著。
路易斯拿下他的眼鏡,用袖子擦了擦鏡片,重新戴到他的長臉上去。
然後他說:波歷,歡迎你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你們是誰們?我想問。可是我沒有張開口來。
路易斯透過他閃光的鏡片看著我,微笑著說:我得解釋一下。我們研究室有個習俗,凡是到我們這裡滿一年而仍然沒有被流動掉的人,我們都要給他舉辦入職慶典。
我說:滿一年?
他說:是的,昨天你進入本所本室滿一年了。
其實我不需要答覆。因為我是記得日期的。是的,昨天,也就是我記著的09年8月23日,是我離開二區進入四區一週年的日子。
我說:可是,這個慶典有點不衛生吧?
大會議室裡再次爆炸了,這回爆炸的是笑聲,是許多人或者說一百多人的大合笑。
路易斯說: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消毒劑,那就是香檳,還在大蛋糕。
我已經看見了後面會議桌上堆積著已經灌好了的香檳酒杯和一隻真的特別大的多層蛋糕。
我忽然就流淚了。我是轉過身去流淚的。
這個儀式,在這裡也許已經舉辦過無數次了。可是它對我來說真的是意義重大。因為它意味著,一切對我的誤會已經煙消雲散了。
也許是時間的原因,也許有百合到處為我辯解的原因,也許有更多相關資訊進入本所本區的原因。關鍵是,我被認可了,被大家認可了。
還有一個關鍵是,這裡真的跟二區不一樣,就象我剛到這裡的時候那種感覺、那種到處遇到微笑的感覺那樣,這裡給人一種大家庭的體驗。
納絲林遞給我一杯香檳酒。她說:受累。我說:謝謝!我的思維是跳躍式的,所以我說話也經常是牛頭不對馬嘴。我跟她碰杯,還有帕特里克、麥克和百合。百合說:祝賀你!我說:你們都知道今天是哪一年哪一天?我都沒有對百合表示感謝,因為我的思維是跳躍式的,也因為我對百合已經說過一百遍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