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人,一個不是高盧人。兩個黑面板的納絲林,一個世代都是白人,沒有黑人血統,一個自報家門說是黑人。
我羅列這些現象想要說明的,或者說想要告訴我自己的是,無論是梅根的“大波”,還是納絲林的“大波”,她們都有自己的背景來歷,她們都不可能是克隆的產物。前提當然是,如果她們對我說的都是真話。而我相信她們對我說的都是真話。她們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人。謊話是不可能從這麼真、這麼純的人的嘴裡說出來的。
可是,如果不是克隆的產物?她們又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她們每一對都會那麼象那麼逼真呢?從聲音到氣味到相貌。這簡直無法解釋。應該說完全無法解釋。如果說全世界幾十億上百億的人裡面偶然會有兩個各方面那麼象的人,可是一下子出現兩對,這種機率也太小了吧。何況兩對出現在同一個地點(研究院)的兩個分開的地方(研究所或區)。
另外,為什麼兩個梅根都叫梅根,而兩個納絲林都叫納絲林呢?這裡所有人的名字都是這裡的某個人或者機構給取的。顯然有人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都命名為梅根和納絲林。如果你說是某個人或者某個機構搜遍天下找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然後給她們取一模一樣的名字,我想說,去講給鬼聽吧。鬼才相信。
可是,既不是偶然的、蒐集來的,又不是克隆出來的,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把我喚醒到現實裡來的是眼神。是納絲林的眼神。凝固的眼神。
我不得不承認,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在我腦子裡滾動著思想或者用我的話說在我分析和歸納事物的時候,我會離開當前的世界,也就是進入漢語裡說的神遊那種狀態。當我看到納絲林的凝固在我臉上的眼神時,我才想起我剛才有相當一段時間只是人在她的面前而精神遊了出去。我說受累,我說不好意思,我說我聽著呢。
其實正是她停止了說話而只留下眼睛看著我這種情況才喚醒了我,才讓我想起她之前對我說了很多話。
她的眼神裡有一點不快,但這一點不快瞬間就消失了。其實我在她的眼神裡看到更多的是迷失。我不好意思說是“著迷”。雖然我知道後者更準確。
若雪在申城的時候有幾次就是這樣看著我的,她說她一開始對我的心不在焉有點生氣,但接下來就覺得我這種心不在焉特別有魅力。我說她這是取笑我,她說真的她就是這樣被我迷上的。她甚至覺得我的心就是一個謎,吸引著她去探索。娜拉也說過類似的話。儘管漢華時代的和我細胞灘歲月裡的我在外貌上完全是兩個人,可是我這個毛病卻一直延續了下來。而這個毛病在一些女孩子眼裡卻不是毛病。
我說不好意思,其實我聽著呢。
納絲林說那你說說看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剛才介紹了這裡的生活街,說這裡有不少酒吧,還有啤酒花園,還有超市,還有其它生活設施,你剛才還說這裡的晚上挺熱鬧的,尤其是夜深的時候,尤其在酒吧街,你剛才還說到那兩個經過的並且向你點頭微笑的人是你的同時也是我同一個研究室的同事。
我看出了她眼睛裡的驚訝。
其實這些都是我從我的大腦皮層裡找回來的。
我還有這麼一個本事,在我精神遊離或者說魂不守舍的時候,正在經歷的事情包括正在聽到的話會在我的大腦皮層裡留下一些痕跡。僅僅是淺淺的痕跡。可是,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在短時間裡根據這些痕跡把聽過的話經歷過的事找回來。
剛才她帶著我一路走來,遇見的人不多,畢竟正值上班工作的時間,可也見到了一些人,先後至少有十來個人吧。我忽然想到,這些我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而我在出神之前還在想可別讓我碰到更多的“大波”。如果這裡的人有很多跟二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