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7年6月6日)
今天,我們四個人,娜拉,若雪,雲吳和我,在海邊散步的時間不算太長。關鍵是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
大家心情不好是我害的。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來,我們幾個人在一起也就是說在海邊散步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講故事。也不是什麼故事啦。漢語裡“故事”這個詞,是過去的事情的意思。而我講的是當前當下在我們的實驗室裡發生的事情。
也不是我故意要害大家心情不好,只是因為我講了第一段之後,用當前網路小說的語言說,大家每天都催更,都要問新的進展。也正是因為我的故事,我們四個人已經有一段時間重新走在一起,也就是說,不再是一個女孩子帶隊跟一個男子往一個方向走,一個女孩子帶另一隊也就是另一個男子往另一個方向去。
我們四個人,每天走到海邊,他們就迫不及待地問我要下一章的情節。
這些日子裡,那兩個彪形大漢幾乎成了我們實驗室的成員。他們每天早晨走進我們的實驗室,在牆角站著,不說話。中午,我們去食堂吃飯,他們也跟著,在食堂一角站著。然後再跟著我們回到實驗室裡。一直站到我們下班,走出實驗室。他們在門口對我們鞠躬,然後走開。
他們什麼話都不說,就站在一邊。我們也就慢慢地習慣了。好象他們就應該站在那裡那樣。
在我們去食堂的途中,在食堂裡,同事們都遠遠地避開我們,站得遠遠的,坐得遠遠的。平時會似乎不經意地經過我身邊向我打招呼的兩個女孩子也只是遠遠地對我笑笑。她們的笑容有點僵硬。我想,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擔心。每次我都還給她們一個笑容。
這些天裡,薩克遜坐著不動,看看窗外,看看天花板,看看牆壁。而我們,我是說我和盎格魯,我們從這個孔板倒到那個搖瓶,毫無意義地倒,然後在顯微鏡下看看一些細胞一些基因和病毒的混合狀態。我們之間也基本上不說話。
沒什麼可做的,沒什麼可說的。雖然,可以估計這兩個彪形大漢並不懂生命科學,可是任何語言都可能帶來不好的事情。我是這麼想的。他們倆可能也是這麼想的。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大概有兩個星期。
也許阿爾貝特也發現了這麼做之毫無意義以及愚蠢了。彪形大漢們不來站班了。也就是說,他們不再是每天都來。
從5月20號左右開始,這兩個人每隔兩天來一次,要求薩克遜跟他們走。
薩克遜每次都在中午之前回到實驗室。
剛開始的時候,薩克遜回來後還笑嘻嘻的,情緒挺好。或者裝得挺好。
他說,他們安排了兩個美女來招待他。關起門來跟他親近。
我說:你跟她們親近了?
他說:你以為我是誰?我讓她們離我遠一點。
他畢竟是一個大知識分子。我還是瞭解他的。再說了,在阿爾貝特的辦公室裡邊套著的那個會議室裡,隔牆隔門就是阿爾貝特豎著的耳朵,他還會怎麼樣呢?儘管,完全可以想象,阿爾貝特不是那種吃素的人,他在他的會議室裡一定有過許多的胡作非為。但那是他,他是另外一種人。
他說,每次他到那裡去,坐在辦公室裡的大鬍子阿爾貝特就會頭也不抬地問他:想好了嗎?他說:想好了。阿爾貝特不問他想好的是什麼,只是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可是,一星期前,就是5月30日這天,從阿爾貝特那裡回來的薩克遜完全不是那個薩克遜了。
他的臉色很可怕。什麼都不說。
我問他:怎麼了老師?他們對你動刑了?
他不回答我。
盎格魯走了過來,問他:打你哪裡了?
他忽然就大喊起來: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