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7年3月19日)
轉眼,我到這個地方已經七年多了。不可思議的是,我偶然地想起來,發現這裡的人是七年如一日。如一日到了什麼地步呢?這麼說吧,不完全是說這裡的日子每天沒有什麼新意,其實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就那麼幾件。實驗,吃飯,散步,偶爾喝點酒。
如一日還有一層意思。比如說,我跟那個深色面板的納絲林有一次偶爾地單獨見了面,就在她當服務員的那個在酒吧街上的酒吧裡。那天天還沒黑,酒吧裡,在我坐下來的時候,還沒有其他客人。向我走來的服務生是納絲林。
我說:還是金湯力吧。
她說:好的。
她幾乎沒有跟我說過什麼話。即使在十幾個人一起散步的時候,她偶然地或者不是偶然地會走到我身邊,但只是偶然地抬起眼給我一個我覺得含有某種期待想說什麼的眼光,然後她就被別人擠到一邊去了,不能說擠吧,也就是有人走到了我和她的中間。這個走到我和她中間的人多半是娜拉,有時候也會是科雷,那個跟她一樣深色面板的老頭。
可是這天她跟我說了好幾句話。她把酒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後,沒有象以往那樣立即走開,卻說:你真年輕。
我相信我是愣住了,因為我不會想到她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然後我說:你好象更年輕啊。
她說:不是的,我是說,我們中間大概有七年沒有見面了吧。
我說:還真是的,六、七年是有的。
她說:可是七年後,我見到你,發現你一點都沒有長大。
我說:怎麼叫長大呢?
她說:就是說,你好象比七年前更年輕了。
我說:你好象也是啊。你好象也跟七年前一樣年輕,甚至更年輕了。
如果不是這時有客人招呼服務員,我還會跟她聊下去。
在我這裡,所有深刻的思想都是遲到的。
這回也是,那天晚上,我想起她那些簡單的話,我想,她並不是在恭維,我也沒有恭維。還真是的,她還是這麼年輕。就好象七年是那麼輕輕地晃了一下,就過去了,七年前的情景就象是昨天的情景。可想而知,她說我更年輕也不是瞎說的。
因為,我想起來了,這裡所有的人,比如娜拉,好象也一點都沒有變老,或者用納絲林的話說叫沒有“長大”。
這是我說的七年如一日的另一層意思。
我這裡寫的是今天的體會,是我在陽光下看著娜拉時的體會。
我們是連續兩天走到這裡的海灘西邊的盡頭,即這裡跟山壁交界的地方。當然,昨天是晚上,現在是白天,是午後。
這個海灘,不算太長,但也真的不短,從工作區走到海邊,沿著海往東走,走幾公里,不到一小時,大約45分鐘,即到達山壁那裡。那裡的山壁是延伸到海里去的,跟整個圍著這個細胞灘的山壁一樣,都是巨大的石頭構成的,完全沒有爬上去的可能性。
沿著海往西走,有的地方礁石更多,有的地方有成片的沙灘。這裡的海邊幾乎都是礁石,大大小小的石頭。再走過去很累的,需要一點運動員的素質。
可是,就在昨天,我跟娜拉也是跟若雪和雲吳一起走到海邊的,然後,若雪回過頭來,象一隻大隻的鴨子那樣擺了擺手,就沿著海邊的小徑轉往向東的方向,雲吳回過頭來,也擺了擺手,象一隻小隻的鴨子那樣擺了擺手,跟了過去。而我和娜拉也都搖了搖手,轉向西去。
我們從來沒有商量過,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若雪回過頭來擺了擺手,我們就這麼約定了似的。如果她轉向西,雲吳就跟著她往西去,娜拉和我就轉向東去。如果她轉向東,我和娜拉就轉向西去。
我這才發現,若雪是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