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元年2月1日)
恩魯說:當時,我呆住了。我呆了好久。
那位女士說半山,說上面,我被弄糊塗了。被淘汰,或者說是到半山去,需要戴上手銬走嗎?何況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中年女人?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我從夢裡醒來,象是從汗水池子裡爬上來的。全身都是溼的。忽然,我好象有點懂了。
後來,我問了好多人,半山是哪裡。每個人都說不知道。我覺得,有的人是真的不知道。有的人好象明明是知道的,但是不想說,不想告訴我。我感覺得到的。
我說:對了,這次也是隻來了一個新人,只走一箇舊人嗎?
他說:具體我不知道。但我聽說,最近來了不少新人。有人這麼說的。
我說:你等等。還有一個問題,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說:阿爾貝特區長沒有告訴你嗎?這沒有什麼可保密的。這裡是一個生命科學研究院。我們在這個生命科學研究院的第二研究所,細胞研究所。這裡同時是二區。
我說: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在地球的哪個地方?哪個國家?這裡靠著的是哪個海?
他說:不知道。我估計沒有人知道。除了個別高層的人。我來了這麼多年了,這個問題也向很多人提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說得上來。
我說:你也問過阿爾貝特區長嗎?
他說:你別說,我還真問過。
我說:他怎麼說?
他說:他說,做好自己的事情,保障家人的安全。
我說: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在這裡,跟家人有什麼關係?
他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是我們這裡生活守則裡的一句話。具體是什麼意思,只能自己去理解了。這同樣是沒有人會告訴你的。
後來,過了很久,我才想起我這個魔法世界的同人已經走了,在外面還沒有暗下來,我的房頂還沒有自動地慢慢地亮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後來,應該是過了很久了,我看了看錶,10點35分。晚上10點35分。房間裡已經很亮了,是燈光裡的那種亮。
這意味著,我在這裡竟然已經呆呆地坐了好幾個小時。我竟然沒有過餓的感覺。我顯然已經錯過了吃晚餐的時候了,可是我並不想走出去。
剛從呆狀態裡醒過來時,我是試走了一下的。
我走到之前我在那個房間裡時怎麼走也沒用怎麼也不會開出門來的牆壁那時,一扇門就開了。我走出去,兩邊都是長長的過道。過道盡頭是已經暗下來的室外的空間。
我並沒有再去嘗試走到室外去。
這五個多小時的發呆已經讓我呆到了什麼都不想做了的程度。
其實,這五個多小時裡,我的腦子裡不完全是靜止的,也就是說,我的腦子處於動與靜相結合的間歇互動狀態。在動的時候,我其實想了很多,很多是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我在想著或者想過的事情。
我啟動自己樂於分析善於歸納的特長,把我在這五個多小時裡在腦子動的時候想到的事情集結一下。如下:
首先,我想的是恩魯這個新同事。他說他是安南人。可是他的長相跟安南一點關係都沒有。安南人的長相也屬於東亞型,跟我們漢人、尤其是漢華南部的人是差不多的。可他長著一副歐洲人的相貌,有點象高盧人,額頭高高的,眼窩深陷,眼睛是藍色的,藍得挺純,甚至透出些憂傷的美感。
難道他是高盧和安南的混血兒?不無可能。畢竟,安南曾經是高盧的殖民地。
這都不是問題。不重要。
第二點,如果我試著集合一下我想過的事情:這個神秘的地方仍然給我一種外星空間的感覺。換句話說,我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