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罵完,季春花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正巧趕上地裡做勞動的鄉親們解散,先後往外走。
這下可好,這小兩口一個黑著臉凶神惡煞,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任誰都沒法忍住不多瞧幾眼啊。
大夥都尋思,不應該啊。
這村霸段虎不是老稀罕胖春花了嘛?
聽說她只是有點頭疼腦熱,段虎就不讓她來了。
就他自己,不光把他們倆的活兒都幹了,還另外幹了好些呢。
況且這段時間以來,段虎對胖春花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呢。
是真的好!指定不是裝的!
雖說也總罵罵咧咧,表面真瞅不出個溫柔,可老爺們兒該乾的事,他只有多幹、就沒有少乾的。
因此大家就更好奇了,其中又不乏有許多瞧熱鬧的,踮腳抻脖地看,嘴裡還嘟囔:“我就說吧!這暴力分子就是暴力分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倆結婚應該也有段日子了吧,指定是新鮮勁要過嘍!”
段虎眼皮子一跳,哐嘰一下停住腳。
張嘴就罵:“看看看,都看你媽啊!”
他勁壯手臂用力,掂了把季春花,叫她待的舒服點兒,同時繼續粗聲狂罵:“一天天自己家那點破逼事兒還不夠你們忙活的是吧?眼珠子全往別人身上盯。”
“盯雞毛啊,沒見過老爺們兒哄自家媳婦兒的啊!”
“老子看誰再瞅?再瞅給你們眼珠子全挖下來餵狗!艹!”
“都滾邊兒拉去!別打擾老子哄娘們兒,滾!”
語罷,他一記怒踢,生生將一棵等人高的小樹咔嚓一腳給踢折了!
圍觀群眾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面色如土。
紛紛脖子一縮,如鼠般四下逃竄。
其中一個大姐沒忍住,還心驚膽戰地感慨:“怪不得人段虎開荒那麼快呢,他哪用的上工具啊?”
“直接給一腳就踹倒棵野樹啊!”
只不過她說完,再也沒人敢接話了。
段虎橫著粗黑的眉,再次加快步伐,不消片刻便將人群遠超。
走出去老遠,季春花還委屈巴巴地窩在他懷裡吸溜鼻涕。
明明剛才她像是被兇哭了似的,這會兒卻依賴又乖順地靠在他寬闊的胸膛,小胖手兒還用力攥著他背心領口。
段虎耷拉著眼皮逼問:“你再不說我擱大道上吃你嘴兒了嗷,”
“我看你明兒個還咋敢出門的。”
季春花挨著他胸口,往背心上蹭蹭淚兒,吭哧道:“沒不想跟你說,剛才不是沒緩過來嘛。”
段虎嘶一聲,擰眉瞪眼,“瞎蹭個啥?這背心兒擱外頭造一天了,髒死。”
季春花急道:“我閉著眼蹭的,沒事的。”
“... ...”段虎繃緊下顎,倒也沒再接著嗆她。
畢竟還有個最重要的沒問明白。
“趕緊。別叫老子著急。”他兜著她腿窩的大掌用力一捏,季春花當即又癢又麻,討饒般拍他:“誒呀你別整我,我說呢,正要說呢!”
隨後便再不敢等,語氣輕軟又無奈的開始交代。
她把在小道碰到季陽的事情說了,也說了季陽倒是沒有欺負她,或是講難聽的話。
他就是放低姿態,求自己叫段虎給他安排個工作。
說完這個,季春花扯扯唇角,苦笑著繼續往下說。
說她瞅著季陽那個低三下四的德行,根本連半點同情心都生不出來。
完了就把自己想到的那些小時候的糟心事兒也跟段虎講了。
或許是挨著的胸口太滾燙,說著說著,季春花就覺得自己的眼窩跟心窩都被惹得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