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站門口扯著脖子嚷得嗓子都啞了,段家院裡卻仍然毫無動靜。
平時鄰里街坊都不敢靠近段家大門,但今天是實在忍不住了。
好幾個老嬸子都藉著出門倒泔水或是買菜的由頭,踮腳瞪眼地往這邊瞅。
大冷的天,季陽喊得腦門都直冒汗,再被那寒風一吹,甭提多難受了。
他頂著張時而漲紅時而青紫的臉,轉身就罵:“看看看,看個屁的看,沒見過小舅子討好姐夫的啊!”
“咋?看我跟我姐夫關係好你們眼紅了?!”
“滾滾滾,真是閒的難受,再看把你們眼珠子全摳出來!”
沒想,季陽的暴怒卻完全唬不住鄉親們。
一位五十多歲的嬸子聞此極輕蔑地笑了一聲,甚至還把泔水桶往門口一撂,衝地上啐了口唾沫,“你跟誰裝嘞?”
“誰不知道王村長昨兒晚上去你們季家立字據的事兒啊?”
“就是的就是的!”這位嬸子言罷,另一位大姐也忍不住了,幫腔道:“還好意思說是討好你姐夫?你們明明是等不及賣閨女嘞!”
“... ...賣,賣閨女咋了?”季陽厚著臉皮齜牙一笑,“我看你們是嫉妒吧?”
“你們家閨女就是想賣這老高的價兒還賣不上呢!哼!”
“... ...”大家夥兒實在是被季陽給整無語了。
尤其還都是婦女同志,聽了這話當即氣得滿臉憤慨。
那歲數大些的嬸子不忍道:“雖說人段虎是咱村兒一霸,以前也有過汙點吧... ...但最起碼兒是真個兒疼他老孃,這也代表他挺尊重咱婦女同志。”
“可看這季家兒子,才真是個混賬羔子!我打以前就聽說,老季媳婦兒寵他寵得不行,結果呢,寵成這麼個東西嘞?”
“就認錢不要臉皮的主兒,不懂規矩沒素質,還啥正經事兒都不幹!”
嬸子嗓門兒比季陽還大,並且十分尖銳刺耳。
沒過一會兒,就吸引來更多的鄉親父老們。
拄著柺棍的一位大爺聽完,悠悠嘆口氣,“我就說人季家大閨女咋寧肯嫁給村霸也不樂意在季家過了呢,如今看來... ...那大胖丫兒也是個可憐的。”
“那天他倆結婚的時候我瞅見嘞,閨女收拾利索了也挺俊挺水靈兒的,就是趕上倆不負責任的爹媽,以前才沒人兒管吶!”
季陽眼瞅人越來越多,一口氣堵在胸口,噎住好半天,
終於惱羞成怒,跳著腳兒地吼:“滾滾滾!她都不是我媽親生的,我媽還白養活她到這麼大,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
“分明是她那個親孃太便宜太賤得慌,上趕著給我爸生娃——”
“嘩啦——”
“啊!!”迎頭澆下的餿臭冷水令季陽的叫罵聲猝然被打斷,他沒反應過來呢便直接眼前一黑,腳下一滑!
“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 ...”周遭一片寂靜。
大約幾秒鐘的功夫,忽然爆發出驚雷般的狂笑!
有幾個眼尖的瞅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樂道:“誒呦,這泔水裡還帶著那老些油花兒嘞,哈哈哈,怪不得給季家這小犢子摔一大馬趴兒呢!”
“準是村霸潑的!季家那胖丫頭窩囊著呢,都被他們欺負慣了的... ...”
院子裡,季春花眼角泛著溼意,顫顫巍巍地要抬手去抹。
段虎立時嘶一聲,蠻橫道:“你他娘不嫌髒?”
“剛潑完泔水就拿手擦眼?”
“老子跟你說沒說過那眼不能亂揉,容易揉瞎!”
“... ...”季春花頓住,往身下一看,立時就臊紅豐軟臉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