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琴隔著窗戶只見段虎低著頭,季春花站他跟前似乎顯得很著急,忽而覺得不對,趕忙推門而出。
“姐,你是不是把嫁妝的事兒記錯了啊。”
季琴三兩步地走到季春花身側,“段虎同志,你確定我姐的陪嫁是要達到訂婚錢一半那麼多麼?”
“我... ...我爸去縣城做短工了,這事兒好多村民鄉親們都知道。”
“我媽昨兒又不舒服——”
“老季媳婦兒啊。”方媒婆面色沉沉,語氣也變得很不痛快,透著諷刺問:“你們家到底誰是主事兒的?”
“你是個女人家沒錯兒。”
“但男人不在你這個當媽的不應該更負責、更上心麼,再不濟也能叫你家兒子搭把手。”
“季琴這麼個沒出嫁的二閨女,動不動就插嘴算咋回事兒?”
“啊,啊。是。”許麗趕緊咳嗽兩聲,“方媒婆您別介意,我昨兒確實著涼了,是真不好受。”
“我家季陽也不是個省心的,向來都是琴琴最體貼我。”
“她這不是也是怕您誤會麼,沒別的意思。”
季春花有點著急了,忍不住騰出只小手拽段虎的褂子。
他今兒這褂子是件暗紅色的,帶著排盤扣,襯得他膚色更黑,卻不難看。
因他身強力壯,肩膀寬厚,把褂子都撐起來,穿啥衣服也難看不了。
倆人都穿上紅衣服,季春花那股子羞臊勁兒便愈發強烈,可她更想他打個配合,於是學著昨天使勁扥他褂子下襬,“你說話呀,”
“我剛才說的對不對呀?”
段虎被她扥了這幾下兒終於勉強回神,眨麼眨麼眼,
卻仍盯著她那張小嘴兒。
“啊。”他開口應了聲,嗓音粗啞,
跟著她嘴開闔的頻率點頭,“對,對。”
“都對。”
季春花:“... ...”
到底是咋了這,之前不是最喜歡罵她傻了?今兒咋瞅著他也有點傻?
“那既然段虎都點頭了就按照這個走吧。”
方媒婆拿眼在一對新人之間溜了一圈兒,似乎看透了些啥。
不過作為中間人她也得給平衡一下,於是道:“昨兒個也是急了,咱談得不徹底。”
“看來春花跟你們碰嫁妝的事兒也沒碰的太明白。”
“可迎親隊都來了,咱就折箇中,圖個痛快利落。”
“既然你們東西沒準備,那就直接陪訂婚錢吧,也甭五五開,四六開吧。”
“也別叫你們為難。”
“給閨女帶四成過去,你們留六成。”
“嗯?”四六這詞徹底喚醒段虎。
他眉一豎,凶煞異常,“憑啥給我們四?”
“不成,我們要六,四不吉利。”
季春花:“... ...”
“對!不吉利!”
她趕緊學舌,整理下表情語氣透著懇求,“媽,我這是出嫁,不比別的事兒。”
“不吉利可不好。”
許麗驟然瞪眼:“啥?!四六?!”
“我四你們六?!”
她倆眼都要冒火,心都要滴血,著急忙慌地脫口而出:“不成,我四太少!”
“五,就五五開!”
“!”季琴眼瞅著勢頭不對剛要去拽許麗,動作陡然僵住。
憋得站在冷風裡都冒出滿腦門兒的汗。
“得嘞!”方媒婆也是塊老薑,聞此立刻笑開,可大聲地朝著門外喊:“那就這麼定!”
“季家陪嫁折成訂婚錢的一半兒,父老鄉親們都給做個證啊!”
門外,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