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停止了喧囂,充斥著危險。夜晚的可怕,在於它的孤寂。
無盡的黑暗中,那些孤單的靈魂已疲倦的沉睡,隱約飄蕩的哭聲是死亡的祭奠。
此刻,下城區的夜晚更深了,燈光也更暗了。整個城市的頭頂,就像是覆蓋上了一層灰暗的絲簾。
氣憤的離開馬戲團劇院後,柯迪就像一個在街邊孤獨遊蕩的靈魂,在房子與房子間狹窄僻靜的夾道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無論身處何地,時刻保持警惕。」男孩雖然謹記這句話,卻沒真的把它當回事。
柯迪甚至希望能夠遇上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烏鴉,或者是黑玫瑰手下的收割者,總之被小瞧的男孩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路邊電杆上的燈光灰暗微弱,道路兩邊的大部分店鋪已經關門,只有幾處酒吧、姬院還閃著霓虹燈光,稀稀落落地伸向道路盡頭。
那些陰暗潮溼的角落裡,偶爾有幾隻竄動的老鼠從街道兩旁下水道的入水口鑽出來,拖著溼漉漉的身體,飛速地跑進漆黑的巷道內。
緊接著,他聽見幾聲尖利的貓叫,彷彿在享受著有趣的捕獵。這或許是下城區僅有的幾隻野貓。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動物的蹤影。
狹窄寂靜的街道上,除了三兩個酒鬼在路邊走著歪歪斜斜的步子,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髒話,男孩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形生物的身影。
男孩正要拐入另一個巷口時,忽然發現一個高大敦實的輪廓,於陰暗中迥然而出,抬起手臂,重重的砸向了他。
柯迪本能的迅速朝著一邊打了個滾,只見一道沉重的鐵鏈砸到之前的地面上。緊跟著,他旋身站起,從鞘中抽出彎刀。
而對面揮鐵鏈的男人抬臂過頭,用雙手將鎖鏈舞成圓盤形。柯迪則能更清晰地審視襲擊者。結果正如他所之前期望的那樣。
金色長髮參差糾結的男人,擁有著高大的身軀、結實的肌肉;粗壯的右臂上紋著一支帶刺的黑玫瑰;腰間用長索繫住;腳下沒穿鞋。
猙獰的傷疤在男人裸露的上臂及臉龐縱橫交錯,臉頰上一道疤仍結著暗痂。他的雙肩肌肉凸顯,手臂揮舞起鐵鏈時,顯得輕而易舉。
柯迪發現對方的動作迅捷而審慎,手中的鎖鏈在周身上下耍出鏈花,笨重的鐵鏈竟如生長在藤蔓上柔弱的枝條一樣被對方揮舞自如。
他手握彎刀,刀身反射的燈光先是投到對面漆黑的牆壁上,而在他的調整下,緊接著便折射在持鏈男人兇狠的眼睛上。
柯迪趁機引刀猛刺,只聽得金屬鏘然之聲,隨後他的刀刃落地,他的手裡僅剩下連著刀柄的半截彎刀,而鐵鏈的仍舊飛快地旋舞。
鏈結間吱嘎的摩擦聲,貫穿了柯迪的耳朵,接著他眼冒金星——下巴被打腫了,幾顆牙齒飛濺了出去,還滿嘴血腥。
而眼前的持鏈者好似變得更為高大,男孩發現原來自己倒在地上了。鐵鏈於他耳邊呼嘯而過時,他急忙平躺躲閃。
慌亂著柯迪手腳並用往後退卻,與金髮男人拉開一段距離。
鐵鏈再次敲打地面,濺了他一臉灰。藉助後滾翻的慣性,他站直身子,立刀在手。
黑袍男人頷首欺近,手中的鐵鏈左翻右甩,隨著自己的陸續換手,鐵鏈擺動的力量也在不斷增強。
這一次,鐵鏈掃向下盤。柯迪向前躍去,滯空的同時揮刀平斬。斷裂的刀尖劃破長袍,給男人的胸膛留下一記深創。
著地後,柯迪立即向後跨跳,驚險的避開了鐵鏈瞄準他頭部的一擊。只見鐵鏈的轉速比先前更快,看上去好似一面鐵牆。
柯迪旋即從褲腳下摸出一把鋒利的黑色匕首,這是他保命用的防身武器。他左手一抖,用二指捻住匕刃,然後用斷裂的彎刀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