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和男孩沿著潮溼陰暗的密道行進了幾分鐘後,布蘭特在一處牆壁上的破洞前停下腳步,觸動了一個機關,推開了一扇石門。
沒走幾步,地面就變得乾燥起來,牆壁內的凹槽上也出現了閃耀著紅焰的石頭。緊接著一扇笨重的鐵門,出現在這條密道的盡頭。
沒等布蘭特靠近,一個陰影突然從角落的黑暗中跳出來,鋒利的刀刃,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金屬特有的冷冽光芒。
“你們都喜歡用這種方式歡迎我回來的嗎?”布蘭特衝著對面的陰影說道,語氣裡帶著調侃似的玩笑意味。
“布蘭特,我們正擔心你遇上什麼麻煩呢!”說話的是霍克,一個面板黑黃,個頭比布蘭特高一個腦袋左右的男人。
棕色的披肩長髮掩蓋著男人缺了一邊的右耳;炯炯有神的銀色
眼睛下掛著一道傷疤;筋肉糾結的手臂上面有著燒灼和砍傷的疤痕。
作為一個勇敢的開拓者,霍克身上有不少因為戰鬥形成的傷疤,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無非是他的手臂和臉。它們都是勇者的見證。
“在回來的路上耽誤了點時間,但那都不重要。”布蘭特回答道,“重要的是我把錢帶回來了,把裝著空氣的瓶子留給了達特。”
他沒有必要把在自己回來路上發生的那些意外告訴他們。因為在這個弱肉強食、冰冷陰暗的下城區裡,意外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霍克用鑰匙開啟鐵門,布蘭特和男孩跟著他的後面穿過了鐵門,他們又穿過了一條樓梯,隨即出現在了另一棟房屋的某個房間裡面。
布蘭特直徑走上前,直接把沉甸甸地錢袋扔到面前的舊桌上。拿起桌上的陶製水罐,往一旁的水杯倒了滿滿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這時,霍克面色疑慮的開口問道:“難道那隻陰險狡詐的烏鴉,就沒有懷疑你只是在恫嚇他?”
“達特當然懷疑過瓶子裡面裝的不是銷魂劑,”布蘭特立即回應道,“而且他當時還顯得十分的鎮定,只不過他最終選擇了相信。”
“貴族們都貪生怕死,”站在霍克一旁的男孩豁然開口道,“面對威脅和恫嚇,他們寧願選擇相信謊言,也不願冒險揭破真相。”
男孩的話裡充斥著對貴族的譏諷和仇視。因為男孩從心裡面討厭那些傲慢自私的貴族,或者說是嫉妒貴族擁有的特權和超凡的力量。
男孩大約有14歲。精瘦的小臉上,嵌著一個尖尖的翹鼻。長長的頭髮,好久都沒理了。看上去亂蓬蓬的打扮,就像個髒亂的乞討者。
邋遢的外表只是一種偽裝。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男孩的腰間藏著一把彎月狀武器,而他的褲腳處另外藏著一把鋒利匕首。
在這個陰暗潮溼、孤獨冰冷的城市裡,幾乎每個人都會用偽裝來保護自己。區別在於,有的人在練習偽裝,有的人已經在偽裝。
就像男孩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髒亂不堪的乞討者,只不過是一種用來保護自己、欺騙他人的偽裝而已。
比如布蘭特之前,在陰暗的牆角下發現的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如出一轍。只不過小女孩的偽裝是真實現狀的演繹。
面黃肌瘦的小女孩的確是被飢餓折磨得奄奄一息,而當布蘭特遞給她麵包時,留下的眼淚同樣是心靈最真誠的觸動。
只是她跟其他人一樣,遵循著下城區的生存法則:永遠藏在一把殺豬刀。
“柯迪,沒有人不怕死。”霍克用略帶沙啞低沉的聲音說,“貪生怕死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本能,我們能做的就是利用這個弱點。”
而布蘭特正是牢牢的抓住了達特的這個弱點。他才能夠利用欺騙威嚇的手段,僥倖從達特的保險箱裡拿回原本屬於他們的報酬。
“你錯了,我就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