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心讓他選擇友誼,就再沒理由同她見面。
舊日裡那些心思隨著江水滾滾東流,再憶不起半分,於是能夠坦蕩沒芥蒂,光風霽月地談笑、對劇本。
路梨矜與池妄默契地沒有提到前塵,非是沒舊可續,他算是自己的伯樂,卻也只能是伯樂而已。
裹挾著潮溼空氣的晚風撩起路梨矜的亞麻白裙,她捧著只從院落花壇裡摘到的狗尾巴草,笑著衝池妄招手,然後義無反顧地跨上摩托車,摟著他的脊背將臉輕貼在肩胛處。
不問去處、不問歸途,重關暗度,有始無終。
只一條就過了,導演誇讚路梨矜很有表演天賦,只她自己明白,她只肖模仿從前與楚淮晏交往時某些時刻的自己,就足夠了。
不是她合適角色,而是角色恰好配適於她。
這一幕被定格成為電影海報,票房創造了近年青春題材新高,這是祝君好唯一的影視作品,後來她開始系統的學習樂曲,練習作曲與填詞。
路梨矜地戲份不多,四天就拍攝完畢,跟祝君好擁抱告別,登房車離開劇組時,池妄撐傘,衝她擺手告別。
小雨淅瀝,擦肩而過時,路梨矜含笑,虛虛掃過來一眼,眼下淚痣生動,池妄忽然有點疲憊,浮名浮利,勞苦費神,得到哪有失去多?
暗掉的手機螢幕上,舒悅窈在逼問池妄:[哥你真不準備讓梨梨知道,你喜歡她嗎?]
等到送路梨矜的房車拐角消失在視線盡頭,池妄才低頭回復妹妹:[是喜歡過她,都過去了,不被她知道,也算不朽。]
萬眾矚目也好、臺下頒獎嘉賓也罷,連遇見都是自己先的,只是路梨矜的視線從未對自己停留。
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大資料監測到了路梨矜近日頻繁的跟池妄有接觸,為她推送了池妄翻唱的歌,大概是某年跨年舞臺的live,翻唱的也是beyond的《不可一世》。
“誰願壓抑心中怒憤衝動,咒罵這虛與偽與假。
從沒信要屈膝面對生命,縱沒有別人幫……今天的他,呼風可改雨,不可一世太囂張。”
初見池妄時他唱得就是這首,聽得出歌唱技巧更嫻熟,偏偏少了些少年意氣在。
終不復當年。
尹悅華在路梨矜的朋友圈下評論:[還在國內的話,要不要見一面?]
這些年她們的聯絡不算多,尹悅華偏科,英語是硬傷,直到出國讀研前都沒能拿到滿意成績,接續了半年的預科,書唸的吃力,時差讓她們無法及時溝通。
人離開某個階段後,註定要跟不同路的人分別,無法再親密無間,上次聊天還是新年問候。
路梨矜頗具遺憾的回,“我已離京,下次見?”
尹悅華私聊回她:[我知道,但我去年畢業後留在港城工作,想問梨梨你願不願意來港城陪我登大帽山。]
路梨矜不假思索地回:[要。]
大帽山系港城最高的山峰,路梨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