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私人飛機專程給她送來的,送的卻是無由。
“老實說,我們圈子裡多半是為了撫養權鬧得不可開交的父母,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動把孩子往外送的。”如果忽略掉顧意為了追個妹妹去哈佛神學院讀研的事實,那這幾年他行事當真沉穩許多,當說課也帶著幾分玩笑話,“你就沒考慮過,無由留給楚淮晏什麼後果?萬一他另找,別人虐待你的魚怎麼辦呢?”
路梨矜往魚缸裡扔著凍幹小魚,仔細的擦蹭著手指,慢吞吞回,“好的,假設楚淮晏找了新女朋友,把無由毒死了,你會怎麼辦?”
“……”顧意額頭青筋抽動,“誰敢搞爺的魚,我要她給無由陪葬。”
路梨矜笑得打嗝,“那不就得了,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條魚價值不菲,何必去觸楚淮晏的黴頭?”
“也是。”顧意正色,“楚淮晏只交代了我送無由給你,可我還是想說,楚淮晏的仁慈、寬容、憐惜都只針對你,如果有天。”
“那就等真到那天再說。”路梨矜打斷了顧意,自嘲般的借用了《我的天才女友》中的臺詞,“我的整個生命,不過是一場為了提升社會地位的低俗鬥爭,現在想要的我都拿到了,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顧意聳肩,點到為止的換了話題。
可誰又敢斷言機關算盡的愛不是愛呢?除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家境契合,否則誰能說對另個真的無所圖?
楚淮晏一生算無遺策,路梨矜是唯一的意外,而路梨矜曲意逢迎到半途,自行作廢,去找尋她自己應有的模樣。
情愛裡哪有大贏家。
“我聽說你最近跟一位漂亮醫生姐姐打得火熱?”路梨矜眉眼彎彎,揶揄道。
顧意臉色鐵青,“不帶這麼報復爺的啊,以後我再跟你提楚淮晏三個字,我是狗。”
路梨矜悠然回他,“你最好是。”
師母妹妹的子女們在舊金山工作,每週末帶著孩子回來看奶奶歡度家庭日,最小的女兒瀠瀠喜歡唱歌,會黏著路梨矜要抱抱,路梨矜也樂意教她。
有時會出現這樣的場景,瀠瀠的白人父親看到女兒又在路梨矜懷裡,連忙上前揪著她把人拎出來,用英文教導,“你可以學唱歌,但是不可以要女孩子抱你,別人的手會酸。”
男人平時在家用口音有點兒奇怪的調子說中文,大概是真的生氣才講母語,瀠瀠被嚇得哇哇大哭,揮舞著藕白的小手衝路梨矜求救。
路梨矜連忙伸出兩隻手想去接瀠瀠,卻被他父親皺眉拒絕,哭聲引來了瀠瀠母親和外祖母,在得知事情真相後,一致加入了教育瀠瀠的陣營裡。
六歲半的小女孩,說重不重,卻也是真的抱著吃力,路梨矜不會拒絕可愛的小女孩,但是有人心疼她,替她唱紅臉。
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晚上吃到了喜歡的可樂雞翅,就拋諸腦後,樂呵呵地站在沙發扶手上,給全家演唱新和路梨矜學的劇目,贏掌聲一片。
徐扣弦自耶魯法學院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