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小官上書要求對岳飛按律處罰,都被相公們攔了下來,沒有上報給官家。
這個不開眼的小官其實也沒什麼壞心思,他不過是想維護朝廷的法紀而已,並不是真的與岳飛有什麼大仇。
也正是因為這點,朝堂的諸位相公們沒有把他的奏章遞上去,未嘗不是為了保護他。
懂法律的人,一定要懂政治,才能正確地使用法律。
若是機械地套用法律,那還要人幹什麼?這方面來說,儒家思想倒是正好可以作為法條的補充。
只不過若是儒家思想亂用,隨意踐踏法條的話,那就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儒以文亂法。
這個難題商鞅沒有解決,王安石也沒有解決,直到現代的法治制度才算是勉強解決。
……
李申之在家清閒了幾日,眼看他在家躲清閒,又看他忙串聯,看來看去把馮益給看上門來了。
馮益的到來讓李申之很高興,不管從身份上來說,還是從情誼上來說,都是李府的貴客。
不管在別人口中,這位馮押班是個怎樣的人,在李申之眼中他永遠是貴人。
李申之滿接滿待地把馮益請了進來,讓他的老上司反倒有些不自在。
馮益搓著手,越看李申之越順眼,越來越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大福星:“咱知道申之馬上要參加省試,需要靜心備考。可是有一事官家實在追得急,哥哥不得不來一趟,還望申之兄弟見諒。”
馮益說話如此客氣,李申之卻一點都不敢當真,趕緊如以前一般謙謹起來,微微壓低了身子,比馮益矮了半頭,說道:“馮公這是哪裡話。不論到了哪裡,我都是馮公手下的一個兵。就算去了應天府當知縣,我不還是皇城司的密探嗎?除非有一天馮公覺得咱幹活不地道,不打算要我這個密探了。”
馮益開心地呵呵笑了起來,說道:“申之這是哪裡話,我哪裡捨得不要你啊。”
李申之一席話把兩人的關係重新拉近,馮益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生怕李申之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得意,越來越不把他這個老上司給放到眼裡,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馮益說道:“說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年前官家曾說過要修御街的事,不知何時可以開始?”
官家曾經跟馮益說過兩三次修御街的事,倒是也沒有特別地催促。
三聖還在五國城,接近現在黑龍江漠河,從那裡一路步行到臨安,怕不得走上小半年的時間,時間還充裕。
趙構想在迎接三聖回朝的時候,讓臨安城換一副新的面貌。
馮益一開始想等著李申之主動上門去找他,沒成想等來等去沒等到,只好自己屈尊前來,親自上門找李申之。
只不過馮益絲毫不敢有怪罪的意思,漸漸地他也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得罪李申之。
馮益雖然為人囂張跋扈,但也分是對誰。
囂張跋扈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護短,對自己的人非常講義氣。
李申之一聽是說修御街的事,使勁一排腦袋,懊惱且惶恐地說道:“哎呀,下官真是罪過,竟然把這麼大的事情給忘記了!”
馮益很滿意李申之的態度,說明這小子還把他當自己人,心裡面還是有他這個上司的:“你又是當新郎,又是考省試,都是人生大事,一時之間疏忽倒也正常。”
李申之拍著胸脯說道:“馮公請放心,作坊裡的水泥一直在生產,一天都未停過,現在已經積攢了不少存活。並且下官也從來沒有將水泥挪作他用,隨時聽候馮公調遣。只要馮公一聲令下,立馬就能把水泥運來臨安城,配合馮公修御街。”
馮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踏實下來,說道:“那就先賒著些水泥,把工開起來,等官家調撥下來錢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