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游陷入了沉默,令有人接上了話題。
李修緣也知道李申之說的是真的,也大致聽懂了兩人之間的爭吵,說道:“一切果皆有因,種下因便要承擔結出的果。我想李大哥應該知道這個因會是什麼果吧?”
小和尚雖然說了一堆類似機械唯物主義的正確的廢話,卻著實讓李申之猛地驚醒。
工業革命的果,他當然知道了。
政治腐敗、環境汙染、物慾橫行、貧富分化……
除了環境汙染,剩下的任何一條,都不應該由工業革命來背鍋。因為那些缺點是自古以來便伴隨著人類始終的弊病。
說貧富差距,還有比奴隸制度下更大的貧富差距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算物慾橫行嗎?
縱觀古今中外,有不腐敗的政治嗎?
而工業革命的優點只需要一條:碾壓時代的段位優勢。
只要這一條,就足以支撐李申之堅定不移地搞工業革命。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不能讓華夏在這個歷史大拐點處走向另一個方向,一個類似於高度發達的瑪雅文明竟然沒有發明出輪子的奇葩方向,這個奇葩的瑪雅文明,此時此刻正在大洋彼岸蓬勃發展著。
李申之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地想要搞清楚歷史答案,是想要找到這個時代真正的癥結所在,用最輕巧的方法,撬動這個時代的隆隆巨輪。
人的一生太短暫,能做的事情不多。
當年英國從工業革命的萌芽開始,到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標誌“瓦特改進蒸汽機”,足足花了一百多年才完成。李申之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慢慢發酵。
李申之繼續問道:“牧之,你怎麼想?”
張牧之聽了李申之與陸游的爭論,心中的念頭轉了幾轉,依然沒有理出個思緒來,說道:“如果真的有那種機器,那麼鄉親們就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張牧之表達了來自農民階級對於物質樸素的需求,農民階級果真是最可以團結的物件,太祖誠不我欺。
李鐵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壓抑著自己強烈的傾訴欲,等大舅哥說完才敢開口:“俺不要能織布的機器,俺想要一個能耕地的機器,讓俺一個人能耕一百畝地,養一百頭豬。”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渴望的東西,對於從小就沒吃過飽飯的李鐵牛來說,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天都能吃飽。
李申之笑著說道:“會有的,一個人能耕一萬畝地的機器也會有。現在俺家裡的莊戶一人能養好幾千只雞。以後別說是養一百頭豬,一個人養一千頭豬都不是問題。”
其實按照李申之現有的知識,就算是一個人養一萬頭豬,都不會有太大的困難。真正困擾他,讓他不敢大規模推廣實施的,是李申之暫時無法避免牲畜之間的疫情。
一旦大規模養殖爆發疫情,對養殖戶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李申之也沒什麼好辦法,最好的辦法往往是最笨的辦法,那就是把養殖規模控制在養殖戶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發現一處疫情,滅殺一處牲畜。
李鐵牛說完,老陳緊跟著嘲諷道:“搞那麼多豬,種那麼多地有什麼用?金人一打過來全都沒了,白白替金人養了那麼多年。”
李申之把老陳的話暗暗記在心裡。
老陳雖然是在嘲諷李鐵牛,但說出來的話也是心裡話。
而老陳的話也蘊含著很深的道理:經濟建設搞得再好,沒有國防等於零。
眾人發言的時候,邵繼春就在那裡左看看,右看看,彷彿看傻子一樣看著眾人。
等到老陳說完,他覺得自己發言的時候到了,說道:“你們沒腦子嗎?有這麼好的東西,咱趕緊多織布啊,把布賣出去能賺回來多少銀子啊!只要有了銀子,那還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