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緩急,知道辦事的底線。
錢可以亂收,但是事不能亂辦。
李申之惱他拿了銀子不辦事,臉色一冷,說道:“官家可曾說不許帶人?”
內侍一愣,頭一次遇到這種愣頭青。
放在往常,這些小官吏見了他,說話無不恭恭敬敬,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從沒有人跟他如此對話。
李申之一副較真的模樣,倒讓他一時有些難以下臺。停了片刻,才說道:“官家只說喚你前來,切莫節外生枝。”
李申之說道:“既然官家的話你沒聽清,那麼能不能帶人,不妨再進去問問?”
內侍被李申之一頓擾亂,心情頗為不悅,說道:“李文林,你休要不識抬舉。”
李申之一聽這話,不悅之情更甚,說道:“你若不去問,我現在便走。回頭且看你能不能交代?”
李申之並不是非要跟著這個內侍論個短長,只是他欠嶽銀瓶的條件太多,剛好借這個機會還上一個。
內侍被李申之氣得夠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轉身回去,向官家稟報去了。
被李申之說中了,那內侍若是放走了李申之,確實無法交代。
官家給他的任務是把李申之“請來”。不論因為什麼原因,哪怕真的是因為李申之的桀驁不馴,不給官家面子。
只要沒有把李申之請過來,這位內侍都得戴上一頂辦事不力的帽子。
內侍押班看到內侍一個人回來,心裡感覺不妙,問道:“人呢?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內侍苦著一副臉,說道:“那李申之好不識抬舉,非要領著他身邊的小廝一同前來。若是不同意,他便不來。”
內侍押班又氣又恨,氣自己的部下辦事不力,恨李申之不識抬舉。
正要發作,官家遠遠地瞧見這邊的動靜,問道:“可是李申之來了?讓他進來吧。”
內侍押班正準備親自去會會李申之,聽到官家說話,趕緊回到身邊,輕聲說道:
“好叫官家知道,那李申之不識抬舉,竟然非要帶一個小廝前來赴宴。若是不答應,他便不來。”
話到了內侍押班口中,語氣又重了三分。
趙構立刻怒上心頭,不悅道:“當真如此?”
官家的臉色,眾人全都看在眼裡。
在場之人有幸災樂禍的,有替李申之擔心的。不管是否與李申之親善,所有人都覺得是李申之不識好歹,非要跟官家作對。
哪有赴宴非要帶一個小廝的?
莫說官家的宴席,就是普通朋友的宴席,也斷沒有領著小廝上桌的道理。
就在官家正要發作的時候,岳飛說話了:“好叫官家知道,跟著李申之的小廝不是別人,正是臣家中幼女,嶽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