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突庫部落的木屋中,晴天依舊昏迷。思若一遍遍的給他喂著水,可終究是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的臉色紙一樣的慘白。任憑思若如何呼喊他,他都如熟睡一般不能醒來。
思若只能默默地看著窗外的赤嶼晴川,期盼著巴嶽能早日歸來,此時她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了。
木屋外的巴依措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山峰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巴嶽感覺臉上一陣暖意,像是誰在衝她呼氣。她慢慢睜開眼,斯庫拉正在舔著她的臉。
巴嶽慢慢起身,身上幾處擦傷,傷口的血早已經幹了,幸運的是受的傷並不重。但她不知道這是在哪裡,眼前是一條幹涸的河床,到處都是碎石。周圍則是一片昏暗,不像黑夜那樣黑暗,又不像白天那般明朗。
這裡沒有樹沒有草什麼活物都沒有,四周的一切都靜的可怕。她的身前便是無盡的山峰怪石,後面則是筆直的山崖,頭頂依稀能看到濃濃的白霧。看樣子她應該是從這裡掉下來的,巴嶽仔細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她只能模糊地想起是圖薩暗算了她,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慢慢站起來向四周張望,心中暗想難道……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這裡是傳說中的冥界?……斯庫拉輕輕地依偎在她身旁,巴嶽打了一個寒顫,一股陰冷之氣向她襲來。
她低頭看著斯庫拉,原本兇猛的白虎一雙眼睛早已暗淡無光,身上的毛一片散亂。她輕輕的撫摸著它的身體,忽然發現手上竟沾有血跡。仔細檢視才發現在斯庫拉的後腿上插著一支箭,箭頭陷的很深流了不少血。
巴嶽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她輕輕俯下身把它摟在懷裡。她知道是因為救自己它才受傷的。這些日子為了救晴天,斯庫拉陪著她不知跑了多遠,若不是有它在只怕巴嶽的命早就沒有了。但她卻沒有後悔,她只是心疼斯庫拉……
這隻白虎是她一手養大。巴嶽第一次見它時,斯庫拉還是一隻小虎仔,它是媽媽送給巴嶽的禮物。後來媽媽去世,巴嶽與父親相依為命,斯庫拉也便成了她惟一的朋友……
她抬起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拿出隨身帶著的藥,小心翼翼地撥開斯庫拉身上傷口處的毛。白虎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巴嶽緊咬著牙一用力將那箭拔了出來。斯庫拉一陣低吼,過了許久才慢慢安靜下來。
巴嶽又把藥輕輕敷在它的傷口上,這些藥都是部落族人打獵常備的傷藥,對外傷都有奇效。又過了一會上過藥的斯庫拉才慢慢站了起來。
巴嶽看著地上那支箭心裡恨極了圖薩,如果能有機會出去一定要找他報仇。
巴嶽一邊環視著四周一邊向前走著,斯庫拉一瘸一拐地跟她的身後。她爬到一座小山上遙望著遠處,眼前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嶺,這廣闊的空間內竟然是一片死寂。在她的視野之內沒有任何的生命,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沒有。到處都是山崖巨石,山間瀰漫著濃重的霧氣,在這雲霧的籠罩之下看不到任何光。只是在遠處的天空之中,似乎有一抹紅色……鮮血一樣的殷紅。
這裡如同是生靈的禁地,在這巨大空間內連一縷風都沒有。
思若回頭凝望著那山崖,還有山崖上那濃濃的霧。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死靈淵。
天地之邊,生死之界……有往無回,永無天明……巴嶽只是聽父親說過,這裡是生命的盡頭,再也沒有更多關於這裡的傳說。
她心中一涼,忽然又想到,如果這裡是生命的盡頭,那望月峰會不會也在這裡。
巴嶽靜靜地看著遠處高高低低的山峰,也許望月峰真的就在其中。她回過頭看著斯庫拉說道:“你說我們能找到望月峰嗎?”
斯庫拉微微低吼了一聲,一人一獸就這樣慢慢地走進那黑暗的群山之中。
巴嶽和斯庫拉早已分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