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回來的時候,手裡不知從哪裡抱了一大摞的精草料。
他走到青驢跟前,摸了摸它的頭,滿眼憐惜道:“驢啊驢,跟了莫老先生這樣的主,你也真是夠倒黴的,每次來這裡,都不曾見過莫老爺子給你備個草料,瞧你這身子板廋的啊,我見猶憐,我見猶憐啊!”
落木邊說邊將草料在青驢面前鋪開,待精草料全都鋪完了,才拍了拍手出門去。
青驢愣愣地看著落木鋪在自己面前的精草料,直到落木走遠,才突然跳將起來,從鼻子孔裡吐出一口火,將眼前的草料全都化為灰燼,望著已經遠去的落木,抬起蹄子朝著他的背影怒道:“整的都啥玩意,xxx,驢才吃草!”
它話音才落,便聽見哐噹一聲。
轉眼一看,只見剛才滾出去的夥計正好迴轉來,剛走進門聽見它在說話,立馬一臉震驚地怵立當場,他手的中鐵板不覺間從手心滾落,掉在地上。
“媽耶!”夥計也不去撿落地的鐵板,掉頭往門外狂奔而去,一路邊跑邊大聲驚叫道:“骷顱坊的青驢開口說人話了!見鬼了!活見鬼了呀!月牙鎮出妖了......”
莫鐵匠瞧了青驢一眼,嘆氣一聲,道:“讓你說話,你偏不說。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偏要說,瞧你把這孩子嚇的。照這麼下去,以後還有誰敢到骷顱坊裡幹活。”
“不是你自己讓我說說人話的嗎?不說話你生氣,說了又該你不滿意了?”青驢抬起蹄子,憑空踢了一腳,伸展開身子,哼了一聲道:“莫老頭,你裝什麼裝,無尚皇城裡的骷顱坊都沒有見你僱上過一個夥計,偏要這麼個荒蕪的小鎮上的掛牌分號僱個夥計,僱也就僱了,啥事沒有,天天陪著你瞌睡。況且,有夜月蕭葉和剛才那小子給你支應,你還需要什麼夥計,走了正好,落得個清靜,也省得我天天裝,爺我以後就要開口說話了。”
莫鐵匠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閉目依著躺椅搖晃搖晃......
青驢切了一聲,趴倒在地,無精打采地重新瞌睡了起來......
自此,不過一日,月牙鎮裡無人不知骷顱坊的青驢是會說話的妖怪。
月牙鎮建城的事與莫鐵匠談的十分順利。
解決了建城所需擴張的地盤,也搞定了建城的大匠。
落木的心情十分愉悅,日近黃昏,依他的習慣,穿過街道,路過春風樓,就逛著上了柳灞。
今日的夕陽就要落下,餘暉灑落在湖面上,金燦燦的看起來十分耀眼。
落木迎著晚霞,嘴裡吹著自在的口哨。
這時候,趕著天黑之前進入月牙鎮的馬車開始多了起來了。
眼看就要逛到柳灞的端頭,迎面一輛馬車朝他駛過來。
駕車的馬伕是月牙鎮春風樓裡的夥計,瞧見落木,遠遠熱情地招呼了一聲:“落小爺,又逛堤呢。”
落木回頭笑著點點頭,應了一聲:“是嘞。”
馬車與落木在柳灞上插肩而過。
落木繼續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轉身朝馬車飛奔著追了過去。
馬伕瞧見落木追到跟前,趕緊扯起韁繩,將馬車停下,一臉困惑地看著落木道:“落小爺,你這是?”
落木也不答他的話,急促地朝他叫道:“二狗子,你怎麼還在月牙鎮?”
二狗子道:“這不春風樓昨日沒活,就沒出去,今日金老闆剛安排我出去接貨......”
“接貨?”落木聞言臉色大變,道:“接什麼貨,你不是早晨送小曼出去了嗎?”
二狗子一臉懵道:“送小曼?沒啊,什麼時候的事?小曼不剛回來,又要走了嗎?”
落木臉色一下凝重起來:“不是你送走小曼的,那是誰送小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