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斜陽,一臉風塵的落木騎著馬兒緩緩邁進了愚室村。
愚室村雖然只是一個村落,可要論佔地範圍與人口之數,卻絲毫不亞於一鎮之地。
從村口進去,滿眼所見,是一片一片的曼陀莎琳,曼陀莎琳的花朵十分嬌豔,花兒的芳香,飄散在村莊的每一個角落,走在路上,彷彿置身花海之中。
田野之中,不時能看見花農在其中耕作,這些花農衣裳破舊,一件衣裳之上到處都是補丁,這和嬌豔的花朵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這裡已經脫離了隔壁沙灘,花海的盡頭連線著一片連綿的山脈,村民的房子大多依山伴水,建造在山腳下,那裡是愚室村人聚集的中心。
街道坊市,穿插在這些民宅之中。
蕭記藥材鋪子在當地小有名氣,就開在這片坊市之中。
落木下了馬,沿途一路問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蕭記的藥材鋪子。
落木並沒有直接找進蕭記,而是先去蕭記對面的客棧裡落腳。
愚室村是一個以曼陀莎琳為產業的村落,曼陀莎琳的勞作生產需要大量花農,本地的村民大多依靠曼陀莎琳的勞作為生,所以這裡的村民也大多是花農。
除去本地村民,這裡外來的人流卻並不多。
落木眼前的這家客棧牌頭上掛著‘往來客棧’的四字牌匾,看著門面不小,可入住的卻稀稀落落,並沒有多少人。
掌櫃見有人進來,懶洋洋地從櫃檯後面探出頭來,問道:“住店?”
落木點了點頭道:“住店。”
掌櫃看了落木一眼道:“老闆瞧著眼生,是初趟子來村裡做生意的?”
“初來乍到,落些營生。”落木道:“掌櫃好尖的眼神,店裡人來人往,一眼就瞧出來了。”
掌櫃冷冷道:“不是我眼神好,村裡就我這麼一家客棧,愚室村一年來這裡住店的外鄉人總共也沒多少人,常來的我都認識了。”
“原來如此。”落木道:“我雖常與蕭記藥鋪有些往來,之前卻從未來過這裡。”
掌櫃斜眼看他道:“你是蕭記的新人?”
落木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在錦衣城與蕭記有些生意,之前的曼陀莎琳都是用他們家的,日後採購還要加大,這次過來是要在實地考察考察他們的藥材產地。”
掌櫃哦了一聲,對落木做何生意的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他指了指掛身後牆上的房牌道:“我這客棧的房子分甲乙丙三等,老闆想要哪一等的房子?”
落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見客棧房牌依照甲乙丙丁四個層級依次掛在上面,其中甲等空缺最多,乙等零星空出兩個,丙等只空出一個,至於丁等則完全掛滿。
空了牌位的是一件被入住了的房間,還掛著的是空著的房間。落木指著牆上,皺眉道:“掌櫃的,你這房牌明明掛了甲乙丙丁四等,為何只有你說的甲乙丙三等有人住,莫非是要欺我外鄉新客?”
掌櫃的聞言冷哼了一聲道:“瞧你眼生,我才好意照顧你,叫你莫要了丁等的牌子,你倒是反不識好歹了。”
落木遲疑了下道:“冒昧了,這丁等房號,可是有什麼蹊蹺?”
掌櫃道:“也就是便宜,一日只需十兩銀子。”
落木臉色微變道:“一日十兩,這還是便宜的?要按丁等,錦衣城的春風酒樓都沒你這小客棧貴的。”
“十兩在愚室村的商戶之間也能算是錢嗎?這位老闆莫要小看了我們愚室村,在這裡,春風酒樓可比不上我往來客棧。想在愚室村做生意,小打小鬧的就不要過來湊熱鬧了。”掌櫃眼都不眨一下,不屑道:“往來客棧的熟客從沒人會過問丁類的房間。”
落木道:“來的竟都是這般有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