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便是看不慣臣妾,也不必對著一個小輩撒氣吧。”
陳太妃跟溫昕是站在一起的,信紙擦著溫昕的臉落下,陳太妃自然也被信紙摩擦到了。
這些信紙都是新紙,像是剛造出來一般,所以很是鋒利,很輕易的便能擦破人的臉皮。
陳太妃抬手,在下巴處摸到了一點血跡,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撒氣?你自己看看她做了什麼,你看看董家人這些年對溫蘅做了什麼,簡直是,天理難容!”
太后冷叱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太妃,眼底是滿滿的厭惡。
陳太妃一頓,溫昕已經快一步將地上的信紙撿了起來。
“康寧五年春,溫蘅於董家村董大海家被罰一日不得進食,需打掃董家豬圈,割草餵豬,做全家的飯食。”
溫昕直接唸了出來。
她一念,就後悔了。
而其他的女眷也終於知道信紙上寫了什麼,這才會引得郡王妃跟陳婉一臉心疼。
“我這裡還有,阿蘅,這些年你在董家受委屈了,若是本妃能早些認識你,絕對不會讓你如此委屈。”
郡王妃擦了擦眼淚,從袖子中也拿出幾張紙,遞給身側的夫人。
夫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傳著看,待看完信上的內容,她們渾身一僵,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紙張上,寫的是溫蘅這十五年在董家的點點滴滴。
小小的溫蘅,不僅要做董家一大家子的飯,還要餵豬餵雞,要洗全家的衣服。
因為張巧翠重男輕女,所以溫蘅不僅要幹活,稍微不順張巧翠的意,還要被她打罵。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溫蘅在董家,甚至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從小便住在柴房。
住柴房的日子還算好的,有時候董家人日子過的不順,還會讓溫蘅住在豬圈。
溫蘅不肯,大冬天的,便只能被罰睡在外面。
整整十五年,幾千幾萬個日日夜夜,溫蘅不是在幹活,就是在捱打捱罵的路上。
十五年,地獄一般的生活,而溫昕呢,被永安侯夫婦嬌養著,被洛陽城的高門大戶擁簇著。
可是這些,原本都是屬於溫蘅的啊。
“若是沒有當初抱錯一事,溫蘅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
“是啊,她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啊。”
夫人小姐們呆呆的看著溫蘅。
溫蘅的頭微垂著,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眼神,她沒說話,沉默著。
她越是沉默,眾人看向溫昕的眼神,便越是充滿了審判。
“蘅姐姐,你受委屈了,若是讓我從小過那樣的日子,我只怕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呢。”
南宮茹的眼淚已經不止流了幾行了。
她哽咽著,也十分心疼。
她以前只知道溫蘅從小過的苦,可從不知溫蘅過的這麼苦。
她可是千金小姐啊,只因為被抱錯,便被別人佔了原本屬於她的人生。
“都過去了,我沒事。”
關懷的,疑惑的,甚至是同情可憐的視線溫蘅都盡收眼底,她微微搖了搖頭,神色很淡。
似乎她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模樣,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表現的很淡然。
一開始京都的人還以為溫蘅是因為性子驕傲,如今知道真相才知道,若是她不是這樣的性子,早就在十五年不公平的對待中活不下去了,早就在得知自己的身世時,發瘋了。
哪裡還輪得到,溫昕自稱為她的二妹妹,跟她在永安侯府和平相處了兩三個月?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贖罪,這些事,都不是臣女做的,臣女,臣女不知情。”
溫昕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