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鬼啊,救命。”
薛丁的眼瞳都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的眼球,也因為呼吸不暢,往外凸起。
劉有盯著薛丁,兩隻血紅的眼球內,瞬間彷彿有千萬條密密麻麻的血絲在往外冒。
薛丁盯著劉有的眼睛,心跳都停了。
尤其是劉有眼底的紅血絲,每一根都好似在充血,好似隨時都會爆炸,炸他一臉。
“父親,你為何這麼害怕,咱們三年沒見,難道你都不想兒子麼。”
劉有猙獰一笑,露出滿口細長的牙。
厲鬼的牙,都是細長細長的,且嘴中有很重的血腥味,腥的好似臭魚爛蝦的味道一般。
這腥味,其實都是他們死前心中堆積的怨念所化,所以哪怕厲鬼不會輕易被凡人看見,但凡人也會根據他們身上的血腥味跟陰冷氣息,察覺到異常。
“有,有兒。”
薛丁捂著自己的脖子,翻著眼皮往上看。
劉有是坐在他肩膀上的,直至將他壓的承受不住趴在地上,還是不肯放過他。
所以,薛丁看劉有的時候,都是翻著眼皮向上看的。
這個角度,更顯得劉有面容猙獰,嗜血陰惻。
薛丁抖著嘴唇,不敢置信的喊出了劉有的名字。
他不喊還好,一喊,劉有直接吼了他一嗓子:“閉嘴!你沒有資格喊我的名字。”
薛丁這個小人,他養在外頭的女人已經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再加上自己是母親生的,薛丁從他小的時候便很不喜歡他。
哪怕他考取了功名,去翰林院做官,對薛丁來說,不是榮耀,反而是他的恥辱。
薛丁覺得自己的兒子跟他平起平坐,這是一種恥辱,所以,他才會迫害自己。
甚至為了將嫡子的身份空出來,他活生生的讓自己被打了生樁。
打生樁啊,那樣悽慘的死法,他甚至在死了之後都不能投胎,更不能回去看母親一眼。
是啊,以薛丁這樣膽小的人,倘若不是打生樁這種陰損的害人法子,他還不敢輕易的害自己呢,因為他怕自己回回去索。
“有兒,不,不是那樣的,是誤會,都是誤會,都是董楠跟範運逼我那麼做的。”
薛丁覺得自己快要死的,他的胸口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他甚至覺得呼吸都十分費力。
他怕死,他懦弱,所以在緊要關頭,他害怕了,他畏懼了。
他怕他就這麼死了。
他怎麼能死呢,他好不容易升了官,他還要繼續往上爬呢,怎麼會死。
“父親,看臺下好冷啊,兒子渾身都冷,周圍好黑啊,父親怎麼不來救救我,踩著我得到的官職,做的還舒服麼,嗯?父親,你說話啊,還有你養在外面的兒子薛茂,他今年十歲了,只比我小上八歲,你說我這個當哥哥的,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劉有的手很涼。
像是千年寒冰未化開時,冷的人心尖都在打顫。
劉有伸出手,緩緩的在薛丁臉上撫摸著,摸的薛丁現在恨不得就暈死過去。
可他就是不暈,劉有一邊用冰涼的手摸他,一邊對著他輕輕開口。
在說到薛茂時,薛丁眼瞳又擴大了一倍,霎那間,劉有眼底的怨氣幾乎要壓制不住。
“不,不許你去找他,你這個孽子,孽子!”
薛茂是薛丁最喜歡的兒子,是當做將來薛家的繼承人培養的。
他對劉有跟劉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薛茂鋪路。
甚至他往上爬,也是為了給薛茂一個好的生活。
薛茂,是他的逆鱗,所以薛丁這一刻,不害怕劉有,為了薛茂,他能跟劉有拼命。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