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先起來。”
孟婧初擔心孟威,攙扶著他,想將他扶起來。
身後,一道重重的咳嗽聲響起,孟威動作一頓,趕忙去扶那看起來比他年紀還要大的陰魂:“父親,您沒事吧,都是兒子不孝,讓那不孝子弄了一個禍害禍連家族啊。”
孟威語氣難掩氣憤。
他趕忙將孟濤扶起來,擔憂的看著自家老爹透明的臉,心中的怒火燒的更旺了。
孟霍那兔崽子,不僅將他們視作邪祟,還找了這幾個毛頭小子來收他們。
好啊,當真是好得很啊!
那臭小子,讓孟家在洛陽城丟盡了臉,還對付上自家老祖宗了。
“我沒事。”
孟濤揮揮手,雖是這般說,可他的身子白的像是紙片一樣。
鎖陰袋對陰物的損傷太大,剛剛在裡面待了那麼久,不管是孟威還是孟濤,魂魄都隱有要散的意思。
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們也撐不到要告訴孟霍孟家的祖墳沒遷對地方。
當真是,家門不幸啊。
“大人,求您救救我祖父跟曾祖父吧,他們從未害過人,這一次也是因為孟家祖墳的事情,才回來的。”
孟婧初想哭,但她哭不出來,只是身為鬼,情緒波動的厲害時,周圍陰風四起,莫名的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江羨好看不到孟婧初三個鬼,但是也知道它們現在的情況定然很不好。
她心中既覺得氣憤,又覺得悲哀,上前兩步,伸出手,指著玉容跟玉落等人,疾言厲色道:
“你們幾個人,自詡正派,但你們難道不是爹生父母養的麼,便是要捉鬼,也應當看看對方是善是惡,豈能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它們捉去,就憑你們,也配稱為正道,稱為清流門派?”
不分青紅皂白的修煉之人,那跟不分青紅皂白便斷案的官有何區別。
難道便能仗著自己有本事有權勢,就能任意的欺負人麼。
難道,所有的人都是好人,所有的鬼都是惡鬼,這又是什麼歪道理。
“可是他們是鬼,只要是鬼,便不得出現在人間。”
玉容擰眉,他們是修煉之人,江羨好只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她自然不懂何為鋤奸揚善,何為懲處奸邪。
“可是我們從來沒做過壞事,也沒害過人,偏生,是有人要害我們,難道就因為我們是鬼,我們便連求一個公道的權利就沒有麼!”
孟婧初死死的盯著玉容。
玉容張了張嘴,看著她可愛嬌俏的小臉,被逼問的倒退了一步。
不。
不是這樣的。
鬼就是,人鬼殊途。
不管它們有什麼苦衷,這都不會它們作惡的理由。
“你身為修煉之人,應當能感受到我們是否害過人吧,若不能,那你自詡修煉之人?難道不讓人笑話麼!
真真是可笑,我們死後,還不能回家了,這又是什麼道理!”
孟威一甩衣袖,怒聲訓斥著。
他生前在朝中做官,死後便一直在墓冢中等著去陰間做官。
說實話,若非祖墳被遷了,他早就成了地府的陰官了,豈容這幾個黃毛小子,如此針對他。
“不,你們說的不對,說的不對,大師兄,他們說的不對。”
玉容搖頭,他被孟威跟孟婧初逼問的啞口無言。
但遵守了這麼多年宗內的規矩,卻告訴他這麼做不對,他如何受得了。
鬼就是鬼,他們的使命,就是負責捉鬼。
“這天地之間,萬物相生相剋,正邪不兩力,可有些人,正邪不分,好壞不分,卻非要說自己在懲奸除惡,我竟不知,這便是清風宗的規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