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說著,心臟處有些許的不適。
溫蘅身上留著他的血,他也不忍心看著溫蘅死,可事關侯府百年榮耀,他必須在溫蘅跟侯府之間選一個,而早在他答應讓溫蘅替嫁時,溫蘅便註定了是一個隨時會被捨棄的棋子而已。
“侯爺跟侯夫人又何必惺惺作態呢,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們說侯府近日來的災禍都是因我發生,你們的意思是,是我讓二妹妹汙衊我,她才被關進了大理寺,而溫斯遠是為了救她,這才被李和澤的案子牽連了,是這樣麼。”
溫蘅歪了歪腦袋,胃中有些不舒服。
她真的是被永安侯夫婦的嘴臉噁心到了呢。
原主你看到了麼,這就是你渴望的親情,這就是你渴望的親生父母,在關乎到他們利益的時候,你可以隨便被捨棄。
所以,你那些殘留的執念,也應當消散了吧。
溫蘅想著,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淡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屬於這具身體隨著永安侯夫婦不斷作死,與她越來越契合。
契合到,好似總有一日,這具身體會變成她的一般。
她留在侯府的一個原因,也是想消除原主的執念跟不甘。
“當時我便說了,我是無意的,好似我說話做事都不受控制一般,嗚嗚,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
溫昕咬唇,含糊不清的混淆視聽,如今有了溫蘅這個藉口,她更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溫蘅身上,這樣就能將自己摘出來了。
“是麼,那淩河大長公主也是我讓你害的?還有侯府的老夫人,也是我操控著你將她弄的中風了?”
溫蘅臉上的笑意更大,舊事重談,總能揭溫昕的傷疤,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我……”
溫昕被懟的啞口無言,淩河長公主的事,當時溫蘅也在,她尚且能繼續往溫蘅身上推,可侯府老夫人中風時溫蘅不在,自己怎麼往她身上推。
“夠了,就是因為你不祥,這才會衝撞了昕兒的命格,讓侯府也跟著受到波及,你怎麼到了如今,還不知悔改,無妄,你動手吧,儘快將她身上的邪祟除了!”
永安侯搖搖頭,一臉失望。
其實他也不是不喜歡溫蘅這個女兒,就是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心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說話,說溫蘅不乖巧不懂事,不配當他的女兒。
有時候,他也很矛盾的,只是在利益關頭,他總是會捨棄溫蘅。
“侯爺放心,貧道這便動手!”
無妄眯眼,心中泛起冷意。
“住手!”
溫錦年匆匆趕來,剛一到,便看見了無妄拿著桃花劍指著溫蘅。
永安侯夫婦跟溫昕站在一起,溫蘅自己站在他們的對面。
指責跟謾罵以及嫌棄不斷朝著溫蘅而去,溫蘅從始至終,只是神色淡淡。
看著那淡定的少女,溫錦年再也忍不住了,寬大的身影擋在了溫蘅的跟前,眼尾有些紅:
“都不許動她。”
父親母親當真是糊塗了,居然聽一個假道士的話,阿蘅她不是災星,這些日子以來侯府發生的一切,都跟阿蘅沒關係。
是溫昕,這些都是溫昕的錯。
溫錦年心中鈍痛,永安侯看著他,神色有些恍惚,心中的不適又大了一些,或許是溫錦年的出現喚醒了他作為人父的良知。
“便是不讓無妄動手,阿蘅也不能繼續呆在侯府了,便送她去莊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