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平推門進來。
崔節以為是患者,一邊換衣服一邊說:“看病到外面等,哪有你們這樣的,問都不問就往裡闖……”
“崔大夫,我們是特務科的。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
王朋亮出證件。
……
電影行將結束,鐵柱猛然想起,自己光顧著看電影,把抓藥的事忘了,他匆忙出了電影院。
不過,他也不是特別著急,只是去抓藥而已,早一個小時和晚一個小時,又能有什麼區別呢?
到了診所,鐵柱來到櫃檯前。
櫃檯裡站著兩個夥計,其中一個是王朋假扮,大平則待在崔節近前,假裝是崔節的助手。
其實,這就是王朋所說的“配合”。
凡是來歷不明者,治療或購買關節炎藥的顧客,無論是崔節本人,還是負責抓藥的小夥計,必須想辦法把人留下來,崔節不敢不聽,他雖然同情抗聯,但也僅限於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可不敢公然和特務科作對。
“我抓藥。”
鐵柱把藥方遞過去。
王朋問:“啥病?”
鐵柱說:“關節炎。”
小夥計看過了藥方,又看了一眼王朋,這才說:“藥方裡缺一味全蠍,店裡沒有,我讓人去庫房取……那邊有座,伱等一會。”
鐵柱問:“啥時候能取回來?”
王朋介面說:“快,十分八分的。”
鐵柱也沒多想,坐在長椅上。
王朋問:“兄弟,山裡來的吧?”
“嗯呢。”
“山裡哪的?”
“後崗子的。”
“大平,你去庫房拿藥,麻利一點,別讓兄弟等著急了。”
王朋對大平使了一個眼色。
大平會意,出門打電話。
上一次來回春堂,鐵柱在診所附近暗中警戒,崔節沒見過他,只當來人是普通患者,看到王朋和大平鬼鬼祟祟,這才警覺起來。
他邁步來到櫃檯前,對小夥計說:“方子給我看看。”
“治關節炎的。”
小夥計把藥方遞過去。
崔節只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這是給那位抗聯同志開的藥方,因為張兆臨身上有凍傷,崔節特意加了一味治療凍傷的藥。
“全蠍、櫃上沒了嗎?”
崔節問小夥計。
王朋瞪著他:“沒了。崔大夫,要是沒什麼事,您回屋歇著吧,這裡有我們照顧就夠了。”
崔節不敢再多話,回了裡屋,他剛才的話,其實是在給鐵柱示警,可惜的是,鐵柱毫無察覺。
……
二十分鐘後。
一輛轎車緩緩停在街邊。
車裡是寧致遠和老二家的親戚,為了確認鐵柱是不是抗聯的人,特意把他從醫院裡帶過來。
大平來到近前:“隊長。”
寧致遠說:“想辦法讓他臉朝外。”
大平穿過馬路,來到診所窗外,伸手敲了敲窗戶,坐在窗邊的鐵柱下意識扭臉往外看。
“等著急了吧?藥取回來了。”
大平揚了一下手裡的紙包。
車裡的寧致遠問:“看清楚了,認不認識?”
老二家親戚多少有些遲疑:“看著有點,好像那個……”
寧致遠打斷他的話頭,冷冷的說:“你想好了再說,要是敢騙我,被我查出來,後果自負!”
老二家親戚立刻說:“認識。他叫鐵柱,抗匪政委來屯子裡,他每次都跟著,政委不來,他也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