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男人,既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也沒有暴起對羅夏出手。
他只是沉默。
羅夏看著這個沉默的,山一樣的男人,忽然伸手,摸了摸坐在中間的波妮的腦袋。
手伸過去之後,羅夏自己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旁邊坐著的並不是雲雀。
被他的大手摸了摸頭的波妮也愣了。
現在的羅夏,在她的心裡可是實打實的大壞蛋呢。
大熊到現在還在冒煙的身體,就是被羅夏手底下的那幫海軍打的。
這傢伙是敵人吧?
作為敵人,竟然當著她爸爸的面,摸她的頭。
這算什麼?
討好嗎?
波妮十歲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表示憤怒,一把開啟羅夏的手。
還是跟自己的爸爸尋求意見。
或者說,看到羅夏摸她的頭,她爸爸肯定會出手,一拳砸到羅夏的臉上。
在波妮的記憶裡,對於凡是想要傷害自己的人,她爸爸大熊都會毫不猶豫的跟對方拼命。
但這一次,不知為何,大熊也沒有出手毆打羅夏的意思。
所以,波妮也傻傻的坐在那裡,沒有反抗。
羅夏心裡有些尷尬,但現在要是把手收回來,好像又有些做賊心虛的味道。
於是,他只能繼續摸摸波妮的頭,臉上裝出一副很自然的長輩模樣。
摸著摸著,羅夏找到了手感。
很順手,很乖巧的感覺,跟擼貓沒什麼區別……
看著被自己摸得變回了小女孩模樣,有些靦腆的低著頭的小波妮。
羅夏想了想,決定繼續。
算了,就當是擼貓吧……
他繃住了表情,咳嗽了一聲,找回了思路,繼續剛才的話題,看著大熊道:
“大熊,想來你也知道了,沒錯,草帽小子就是你們巴卡尼亞族世世代代所期待的那個人。
我能理解你想救他的原因。無論是基於自身的期盼,還是基於對戰友的情分,你的做法都無可厚非。
但我想告訴你,人需自救,而不是將希望完全寄託在他人的身上,一味的等待那虛無縹緲的命運。”
他看了眼一旁聽得懵懵懂懂的波妮。
“想想波妮吧,你真的忍心讓她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即便是你所期盼的那個救世主真的出現了,波妮真的願意跟他一起生活,還是跟你這個父親一起呢?
太陽神是神,神可以當信仰去崇拜,但終究不是親人。”
羅夏手下的波妮,小小的身體一顫,眼圈一紅,仰起一張梨帶雨的小臉,看向大熊,聲音哽咽道:“爸爸,你……又要離開波妮了嗎?”
沉默了許久的大熊,山一般的身軀顫動,他伸出寬大的手掌,將波妮抱了起來,抱在了懷裡。
“爸爸,永遠不會離開波妮的。”
他那雙被帽簷遮掩的眼睛中,忽地往外流出了淚水。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他岩石一般的臉頰流淌下來,滴落在波妮的頭上,打溼了波妮的粉色頭髮。
他身體內被改造的金屬部位,忽然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同時伴隨著大量的黑煙,從大熊的身體裡冒出。
大熊的身體變得僵硬,動作也變得僵硬。
只是雙眼之中湧現的淚水,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多。
那些冰冷的,沒有感情的金屬,像是在抗拒大熊心中升騰起來的濃烈的情感,要將他拖入無底的深淵,成為一臺沒有情感和自我的殺戮兵器。
波妮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趴在大熊的懷裡嚎啕大哭。
她感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