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沒有和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臥室倒頭就睡,反而開啟了一個門軸都有些生鏽了的房門。
“咳咳。”一開啟門,一股灰塵就撲面襲來,嗆得他咳嗽了幾下。
望著那熟悉的房間,他久久無語。他彎下腰,從抽屜中取出兩個佈滿灰塵的吊墜,吹掉上面的塵土,便再次閃閃發光了起來,就像許多年前一樣。
這兩個吊墜,大的是金的,小的是銀的。大的是他向妻子求婚時候用的,小的是他在女兒剛出生時候聽占卜的老婆子的話買的。
他原本是一個商人,商人總是重利輕別離的,但他沒想到那居然是一次永別。
他真的該去阻止妻女去北方的一個大城市看雪的,雖然他當時就已經瞭解過目的地很安全,根本不在北地人的劫掠範圍以內,還僱傭了經驗豐富的車伕,但他沒想到她們在回程時候遇到了魔獸,還在逃跑的時候碰上了一隊北地人。
後來,他把自己全部的積蓄都捐給了萊茵王國的邊境軍隊,他自己則躲在邊遠的圓木鎮,躲避著一切能讓他想起妻女的東西。他無數次埋怨過自己,又無數次用酒精將自己灌醉。第二天再去做工賺酒錢,後來又做了冒險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變成了一個酒鬼,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跨過了那道坎。但現在,它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跨過。
他任由著酒癮折磨著自己的精神,只是不斷加大著握住吊墜的力氣,吊墜變形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酒癮突然就不再折磨他了,他忽然睡著了,他靠在女兒佈滿著灰塵的床的旁邊。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是正在向他敘述者雪景多麼多麼壯觀,多麼多麼美麗的妻女,他就那樣與她們對視,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那樣。
第二天,他把已經變了形的吊墜掛在了自己的劍與弩上。
他很平靜,沒有醒來後大哭也沒有嘗試再去回想起她們,他走出了房門,就像往常那樣;他鎖死了房門,把鑰匙隨意地扔在地上,和平常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