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的確證實了這個結論。
虞棠並不覺得有人格障礙有什麼,反而更多的是心酸與心疼。
到底有多孤獨,才會自己跟自己說話?
到底生活有多苦,才會患有如此嚴重的心理疾病?
思及於此,虞棠眼眶酸脹,不由得看向那垂頭忙活的少年。
顧祁似乎感受到這道目光,一瞬間抬起陰鬱的眸子與之對視。
“還有事?”
“沒事,你的掛件很好看,明天學校見,這二十塊錢你還是收著吧,本來就是那人賠給你的。”
虞棠留下二十塊錢,又向他招了招手才離開人群。
拿起塑膠布上留有女孩餘溫的錢,顧祁目光暗了一瞬,不由得抬頭望向虞棠背影。
他記得今天全部發生的事情,兩個人格也是互相知曉彼此存在的。
當然記憶,也是共通的。
他不像主人格那樣單純,虞棠一直喜歡厲時衍,今天反常的舉動實在奇怪。
顧祁不相信人會無緣故對他好,至少從小到大遭受的惡意,讓他知道人都是不可信的。
少年嘴角噙著冷笑,似乎格外討厭虞棠自作主張,靠近這個骯髒的他。
今夜生意不大好,顧祁擺攤到夜裡十二點,才把掛件收回書包,推動著輪椅融入夜色之中。
因為殘疾的原因沒辦法坐公交車,步行回到別墅已經是12點。
厲時衍正在客廳看書,見庭院中顧祁的身影,淡淡收回目光。
此刻那少年,已經進入別墅負一層角落的房間。
只有十平米大的地下儲物間堆放著雜物,一張單人小床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少年將書包放在地上,雙手撐著輪椅保持懸空,正慢慢往單人床上移動。
他將今天賺的50塊錢放入鐵盒子中,裡面五塊十塊的零錢不少,卻被整齊的歸納在鐵盒之中。
這裡不是他的家,他的母親在厲家做工,這個時間就算腹中飢餓,也沒資格去別墅廚房煮一碗飯。
門被踢開,一名四十歲的中年女人不顧少年,一把就將輪椅推倒,連帶顧祁也摔在了地上。
女人不管顧祁頭磕在床腳尖銳處,拽起他的衣領就是一巴掌。
“你膽子大了?誰讓你這麼晚回來的?你不知道厲家有門禁?”
“畜牲東西!在外面鬼混想連帶我也丟了飯碗?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這個晦氣玩意兒!”
不堪入耳的話語,無數咒罵捱打,就是顧祁從小到大的家常便飯。
從出生,她的母親就不喜歡他。
小時候顧祁總以為,是因為自己白化病與別人不同的原因,母親才會厭惡他。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真相。
原來母親年輕時,就在厲家做工。
厲時衍父親應酬回到別墅,曾酒後亂性強迫了她,因而才會有了顧祁。
知道顧媛有了孩子,厲時衍父親三番五次要求她打掉,可她卻想利用顧祁討到點什麼。
只不過這一切無果,顧祁生下來就是白化病兒童,厲深也因為怕強姦醜聞,並不認這個孩子。
厲深給了顧媛一筆錢,並且讓她繼續在厲家做工,生怕她在外界亂說什麼。
顧媛不願意丟掉高薪工作,更厭惡這個被強姦生下的骯髒孩子,在他年幼時差點掐死他。
同為厲深的孩子,厲家的大少爺,厲時衍眾星捧月。
而顧祁卻是陰溝裡的老鼠。
諷刺而又可笑,命運就是如此狗血。
女人似是打累了,見顧祁額角的鮮血也不在意,自顧自開啟門準備離開。
門被開啟的瞬間,顧媛竟看到站在門外的厲時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