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安冒著風雪，一路運著輕功回到客棧。
站在房門口之時卻頓住了。
來之前恨不得下一刻就能見到，但真要見到了，卻有些猶豫。
“怎麼不進來？”顧昭披著披風，開啟房門奇怪問道。
陸懷安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目光卻讓人難懂。
沉默一會兒，他沉聲道：“剛從外頭回來，身上冷氣重，散了些再進去。”
顧昭輕笑，把人拉進屋：“屋子裡暖和著呢，進來冷氣就散了。”
陸懷安沒有反抗，任由她牽著他的手腕把人拉進屋，但在顧昭要鬆手之時，他下意識反手把人拉住。
顧昭轉頭：“怎麼了？”
陸懷安搖了搖頭。
“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顧昭隨口嘟囔了一句，便問起她關心的問題：“楊奶奶他們還好嗎？”
陸懷安點頭：“他們都好。”
“那就好。”顧昭鬆了口氣，“那...”
顧昭本想說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楊奶奶，但想到懷安剛從外頭回來，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改口道：“那我們明日去大山村吧？”
“好。”陸懷安點頭。
他真的太奇怪了。
像是想到什麼，顧昭面色一變，對著陸懷安道：“我有些困了，上床睡會兒。”
陸懷安沒有說話，只是在顧昭上床之後也跟著上床，在顧昭躺下後把人撈進懷裡。
顧昭動了動，用一個舒服的姿勢‘熟睡’。
‘睡著’之後，意識便進了空間。
顧昭先是掃視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便把幾隻縮在地底下的小葫蘆們叫出來。
空間裡生機變少，小葫蘆們也會覺得身體疲乏，若是生機消耗殆盡，它們便會徹底陷入沉睡。地底生機相對充裕，現在它們平日裡就喜歡在裡頭休息。
“小七，你們男主人有進來過嗎？”
按理來說若是陸懷安進了空間，她是能夠察覺到的，但若是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進去，她也無法發現。
顧昭現在就擔心懷安在她昏迷之時進入空間。
他若是進了空間，必定會發現異常。
“沒有啊。”七娃很自然地回應。
小七若是撒謊，那小手就會控制不住地扭來扭去，所以顧昭沒有懷疑相信了七娃的話。
而空間外，陸懷安抱著懷裡的顧昭，手臂緊了又緊，眼底的血絲也在不知不覺變深。
“昭昭，對不起。”
顧昭意識剛從空間裡出來，就聽到了陸懷安的聲音，聲音很輕，但卻充斥著壓抑的情緒，好似火山爆發前的預兆一般。
“你...”
心口猛地傳來一陣銳痛，顧昭不可置信地低頭，“...為什麼？”
對上顧昭的眼睛，陸懷安手指一顫，握著髮簪的手下意識想鬆開。
但他不可以。
陸懷安紅著眼，臉色卻冷得似寒冰，冷聲道：“紫玉葫蘆是無價之寶，它只需要一個主人。”
“你...”顧昭呼吸都輕了，彷彿呼吸聲稍大，就會聽錯陸懷安的話。
她面色發白，輕聲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陸懷安垂下眼眸：“自然。”
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對著昭昭的眼睛說下去，可他做不到。
“陸懷安，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避開顧昭直勾勾的視線，陸懷安啞聲道：“昭昭，我就是一個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