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與許革漸行漸遠的日子裡,我像是被時間遺忘在了另外一個世界,每一天都過得既漫長又沉重。我刻意避開了所有可能與他相遇的場合,不僅僅是因為害怕自己的不幸成為他肩上的負擔,更深的恐懼在於,我怕這份純真的友誼會在現實的殘酷下,逐漸被誤解和疏遠所侵蝕,最終只剩下尷尬與沉默。我開始習慣獨自穿梭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影子也拉長了我的寂寞,放大了我內心的掙扎。
教室裡的日子,對我來說,更像是身處在一個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場。每一次黑板被擦拭,粉筆灰就像一場白色的沙塵暴,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它們不僅覆蓋了我的髮梢和衣襟,還毫不留情地侵蝕著我心中那最後一絲倔強。那些日子裡,我彷彿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只剩下單調和乏味。而老師們則像是一群熱情洋溢的演講者,他們的話語如同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但對於我來說,卻如同噪音一般刺耳。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讓我感到無比的厭煩。他們撥出的口氣,噴出的唾液,以及那惺惺作態的樣子,更是讓我噁心到了極點,甚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無法逃脫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
然而,在這灰暗的底色中,鄒老師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角落。她挺著日漸隆起的孕肚,行動有些不便,但在課堂上卻從未因此而有絲毫懈怠。她依舊充滿激情地傳授知識,用她獨特的方式引導我們思考問題。
在所有的任課老師中,唯有鄒老師,在看到我被迫搬到這個位置後,再也沒有在黑板上書寫過一次堂書,更沒有站在講臺上講過一次課。她選擇了一種特別的教學方式——巡迴在教室的每一排課桌間。這樣做不僅能讓每個學生都更好地看清她的講解,還能與大家更近距離地互動交流。我每次看到她挺著孕肚,一站就是一節課時,心真的被割碎了。我無法想象她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堅持,才能完成這樣的一堂堂課。
“鄒老師,你不用每次都這樣,我沒事的“。我看著眼前這個疲憊的女人,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沒事的,懷孕也得運動呀,是不是?”她微笑著回答道。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辛苦。“但我看你真的太累了,下次我給你搬椅子,你就坐在我對面,對著我講,我沒事的,真的。”
我真的心疼她,她只是個副科老師,像她這樣歷史、地理、政治、體育、音樂、美術課都是可以隨意被數理化取代的,甚至連招呼都不用打。更何況她懷著孕,還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我。
“沒事,我這樣已經好幾節課了。有了這幾節課,我就可以去找教務主任反應,你的位置嚴重影響教學,你就可以解脫了。”聽到鄒老師的話,我哽咽了。在我已經快絕望的時候,給了我一息活下去的希望。
那是一段漫長而艱難的日子,每一節課對我來說都是一場噩夢。但我始終堅信,總有一天會迎來改變。終於,在鄒老師的努力下,我的座位問題引起了教務處的重視。他們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並找來了史老師談話,特指了我座位的不合理,希望老師配合工作,能夠將我合理安排。
一個月後,當我搬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座位,坐在班級最後一排時,我彷彿重獲新生,這也許是我最好的歸宿了吧。
這天是週末,週六週日我們學校要被用作專業技術人員考級的考場,我們也很幸運地提前放學了。我也趁機長舒了一口氣,我立刻找到了許革。因為我覺得我目前的困境已經得到了改善,我不知道史老師為何會對我這樣,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周圍是史老師那不明所以的敵意與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但起碼現在暫時放我回到正常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