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來點酒嗎?”駱殷搖晃手上的酒杯。
“不了。”霧雪拒絕。
第一次得知十三與駱殷的真相, 霧雪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眼前的人是一個矛盾體, 而她自己何曾不是, 駱殷即使冷酷可她所做卻並沒有錯,她們要活下去, 要穩定著自己的統治,僅憑藉著愛與仁慈是無法做到的, 或許當駱殷揮下刀刃的那一刻, 她們的路就註定充滿了腥風血雨, 雛鷹團只是這個世界的縮寫,當駱殷的腳第一次踏出這片土地時, 迎接她的是殘酷的世界。
“故事講完了?”霧雪問道。
“講完了。”駱殷放下酗酒杯, 晶瑩剔透的杯子裡折射出她平靜的臉。
霧雪覺得此時的駱殷並不像平常那樣的遙遠,她總說自己與十三是一個人,霧雪在故事裡逐漸相信了這樣的事實, 一面天使一面魔鬼,天使走著魔鬼的路上, 魔鬼卻堅守著天使的潔白, 不同的兩張臉, 相輔相成的一個人。
“所以,現在要叫醒十三了嗎?”霧雪道,她的心裡五味雜陳,雖然並不喜歡駱殷,可這些故事
裡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嗯。”駱殷鄭重的點頭:“不僅是你的落十三, 還是雛鷹團的十三號。”
霧雪的手微微握緊,沒想到駱殷答應的這麼爽快,也是,這一開始就是這位公爵的計劃。
“你……你需要我怎麼做?”霧雪也不明所以,感覺駱殷與十三的世界只有對話。
駱殷眼神中的光芒立即暗淡了下去,她的手指撫摸著酒杯的邊緣,不得不提,這位孤單的王者無時無刻的透露著貴族的氣息,駱殷將手又收入衣服的內兜裡,當她再將手拿出來時,手裡已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刀。
“殺了我。”駱殷伸手,將刀遞向霧雪。
“你……你說什麼?”霧雪難以置信。
“殺了我,把這刀刺進我的胸膛。”看著一臉驚恐的霧雪,駱殷又笑了起來:“你忘記了嗎?我是死不了的。”
霧雪這才想起花賦予駱殷的力量,可還是唯唯顫抖得接過刀。
駱殷索性將那身筆挺的衣服揭開,她袒露出自己的前胸,雪白的面板曝光在霧雪的跟前,這是霧雪最為熟悉的身體,每晚都曾伏在那柔軟的胸前進入安逸的夢境。
“刺進來,蘇霧雪。”駱殷說道,她的證據不容質疑。
霧雪看著刀表情依然遲疑,又抬頭看看駱殷,對方卻是一臉的堅定。
“來吧,叫回你的落十三。”駱殷一如既往的自信,她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死在霧雪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她對刀的熟悉甚至遠遠比說話來得經驗豐富,但是現在她卻遲遲下不了手。
“蘇霧雪,你還在遲疑什麼”駱殷說道:“不是一直想趕我走嗎?不是一直想讓她回來嗎?為什麼機會擺在你的眼前你卻這樣的躊躇。”
霧雪看著這精製的匕首,她眉頭已經擠成了一個川字,她再次向駱殷問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駱殷回答道:“動手吧。來,你的十三等待著你,我們的未來也等待著你。”
霧雪走到了駱殷向前,她顫抖的將刀指向駱殷的胸前,在她的心裡或者還有著迴轉的餘地,或許還有著其它的方式。
霧雪的猶豫換來得只是駱殷的主動,只覺得駱殷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霧雪尚未回過神來,她就看著那刀子生生的插進了駱殷的胸膛,隨著刀尖刺破面板的一瞬間,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口往下流。
霧雪的精神好像繃成了一條弦,她完全能想象出自己的表情有多麼的驚恐,可眼前的駱殷卻平靜的就像是貝加爾湖的湖水,不帶一點波瀾。
“霧雪,我的小姑娘……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