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老吳才將字條寫完,遞給了諸葛聰。
&ldo;你想辦法把我這封信交給士通,讓他不念在父子情分也要念在國家大義上做個鐵錚錚的漢子,抗日殺敵、保家衛國!&rdo;老吳最後幾個字說的特別吃力,卻擲地有聲。
吳士通是他的兒子。老吳自幼便被父母安排了娃娃親,中了秀才後便由父母親人張羅著辦了婚事,然而那個時候政局動盪、戰亂四起,加上老吳又遠在北京尋求報國之門,和家裡便漸漸斷了聯絡,等他再回到寧陽的時候,父母已經去世,妻子帶著兒子也不知去了哪裡。他不知道,那個未出生便和他指腹為婚的女人,他再也沒能見到。當吳士通隨著吉哈的部隊駐紮到寧陽城的時候,老吳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這一生還有機會再見到兒子。
吳士通在一個夕陽斜下的傍晚,一身戎裝來到老房門前,那走路的姿勢和囧囧的目光,令吳忠仁老淚縱橫。可是,這個兒子卻視老吳如同路人,他心頭二十多年的恨,讓他不願意多看吳忠仁一眼。諸葛聰曾不止一次的想說服吳士通忘掉仇恨原諒父親,可是他卻永遠無法知道吳士通跟著娘這二十多年所遭遇的痛苦,沒有男人的女人和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飄落異鄉、舉目無親,那份辛酸可想而知。他們一路進京想著尋找吳忠仁,卻沒有想到生活的艱辛和思念的煎熬早早的奪走了那個女人的生命,不到十五歲的吳士通埋了母親後無奈的投了軍營,十幾年金戈鐵馬、出生入死的軍旅生涯磨練了他如鋼鐵般的意志,然而對父親的恨也越積越深。
&ldo;我不是一個好兒子、也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rdo;吳忠仁的心中滿是悔恨和自責,淚水從他乾枯的臉上滑過,一滴滴的落在被上,&ldo;見到士通告訴他,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都不要再計較,他還年輕,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死之後,求你把我就埋在這個院子裡吧,埋在那棵白楊樹下……&rdo;
漫長的沉默中,諸葛聰突然覺得那裡不對,等他湊近了再去看老吳的時候才發現,吳忠仁已經沒了氣息,他就那麼呆呆的坐著,帶著不盡的愧疚和不捨離開了這個人世。
諸葛聰找了一把斷了把的鐵杴,在院子的一角的白楊樹下用力的挖了起來,這是老吳臨終的心願。
十一月份的天,已經上凍,土層凍了大概半米多深,可是就這半米來深的凍土層可把諸葛聰累的不輕,大冷的天,累得他汗流浹背。
挖著挖著,忽然鐵杴一吃力,像是碰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挖也挖不動,翹又翹不起來,諸葛聰用盡了渾身力氣也沒能挪動半分,他喘著粗氣看著撫著鐵杴擦著額頭的汗水,望著土裡這個不大不小的硬傢伙,心裡憋著一股勁。
休息了片刻,諸葛聰重新拔出鐵杴將坑裡的土清了清,小心翼翼的一層層剝開硬物上層的土,隨著泥土的層層剝離,一個四四方方有稜有角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諸葛聰滿腹狐疑,心想:難不成挖到寶藏了不成?
諸葛聰放下手中的鐵杴,趴在坑裡,小心翼翼的用手輕輕拂去最後一層塵土,一個滿是鏽跡的鐵盒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諸葛聰愣了片刻,急忙用盡最後幾分力氣將鐵盒從土裡翹出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鐵盒,密封的很嚴,諸葛聰用雙手捧著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在盒底出有一塊小突起,他用手輕輕一按,鐵盒砰的一聲開啟,嚇了諸葛聰一跳。等他驚魂未定的看到盒子裡一塊褪了色的遠洋手帕時,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5、大雨欲來
王德川猜的沒錯,真的出大事了。
王德川和吉哈兩個人毫無心思的一邊喝酒一邊煎熬,時間一點點